“這怎麼可以,副總管你們且暫坐著,我去賒些酒來。”
雷一炮一把拉住江濤笑道:
“這時候誰還能吃下酒的,倒是弄壺茶來,你我坐在船頭暢談一番如何?”
江濤點頭,道:
“既是二位已經吃過酒,那就明日再喝。”邊回頭對他老婆道:“且點支燈來。”
雷一炮早攔住,道:
“喝茶談話用不到光亮,點燈何用。”
於是二人就在船頭坐下來,遙望江岸,燈火點點,邑江門外茶樓酒肆也正在熱鬧中。
江濤這時一聲長嘆,道:
“自從離了飛龍寨,已有幾年未去焦山,前些時候聽說你雷副總投江而死,我就好一陣難過,覺得好人不長命,禍害真的遺千年,哪想到你……”
哈哈一聲笑,雷一炮道:
“江老弟,別說我雷一炮未死,就是依寨主也還好端端的活著呢。”
江濤一彈而起,急急問:
“這是真的?”
雷一炮點頭道:
“當然是真的。”
江濤的雙目見淚的道:
“太好了,太好了,真是上天有眼呀!”
於是,雷一炮就把自己投江之事直到送依寨主上普陀山,說了一遍。
江濤這才又仔細的望了依承天一陣子,點著頭,道:
“少寨主,我們全指望你重振焦山飛龍寨昔日雄風了。”
依承天忙抱拳,道:
“有雷叔與江兄等的赤膽忠心,不怕那於長泰不在我義父面前低頭。”
雷一炮這才又問,道:
“江老弟離開飛龍寨,怎的如此潦倒。”
江濤忿然道:
“自從於長泰弄來一批海盜後,我江濤第一個就難以忍受,辭去舵主之職,帶著我渾家就在江面上混日子,人的飯不好吃,吃上天的飯,只要江中有魚兒,日子雖苦了些,卻也落個自在,你說呢?”
不料雷一炮一聽,當即起身,道:
“我們去了,江兄弟且在此等候,不定二更天我二人還會再來的。”
江濤一怔,雷一炮早同依承天二人上了岸。
雷一炮走出十幾丈遠,尚回頭對江濤道:
“你等我來。”
雷一炮與依承天二人走入邑江門,一條大街直到盡頭,他才轉入幾條小街,便在這時候,依承天才問:
“雷叔,我們這是上那兒?”
雷一炮用手一指,道:
“不遠處就是夫子廟,附近有家錢莊,我們到錢莊去。”
依承天忙問:
“到錢莊?我們去錢莊?”他曾在開封見過大錢莊,全都開在開封城幾條大街上,那地方當時他連經過門口都覺著全身不自在。
雷一炮微微一笑,道:
“跟我走,我今領你去扛銀子。”
依承天忙搖手,道:
“雷叔,這兒是什麼地方,督署衙門又近,當強盜也得撿地方呀!”
哈哈一笑,雷一炮道:
“要當強盜也不等這時了,且跟我走吧!”
依承天搖搖頭,道:
“雷叔不說清楚,我是不會走的。”
雷一炮看看附近,這才低聲對依承天道:
“可記得傍晚時候你在‘望江大酒樓’等我吃飯?”
依承天點點頭。
雷一炮道:
“那時候我就是出來打探事情的。”
依承天道:
“打探什麼事情?”
雷一炮笑指遠處道:
“那祈老怪可是秦淮河上的祖師爺,說他是龍頭老大,那也是二十年前的稱呼,祈老怪南京城掛名的生意可不少,其中除了望江樓,還有幾處賺錢買賣,有家錢莊就是他的,我們找去伸伸手,當不為過吧。”
一聽祈無水還有家錢莊,依承天自忖,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竟還為了“八步一刀”而遠到中原拼老命。
依承天點著頭,道:
“既是祈老怪的,那我就跟你去。”
二人並肩住前面一條大街走過去,就在這大街第十家,有塊招牌,金字招牌上寫著:
“寶和錢莊”
真夠氣派的,朱漆門檻,在四盞琉璃燈的照射中,有個高櫃檯子,櫃檯內四個管帳的在打算盤,櫃檯外面是客堂,裡面擺設的可真齊全,一套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