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寬河道?”楊槿韻搖頭:“那可是大工程,豈是區區一月勞役徵調能做完的?”
“恩,我與張縣令合計過,若是要修整曲澗境內的河道約需三月,除去一月勞役,其他的就需要支付工錢。”
“雖說只有兩月但人工、材料怕也不少,張縣令打算上書讓朝廷撥款?”
“不是。”餘敬惜搖頭:“這些費用由余家支付,約莫六千兩。”
楊槿韻奇怪的看了她一眼:“餘家打算在曲澗修建碼頭?”
渭城靠渭河有一個大型碼頭,每年給渭城提供不少稅收。
“沒,碼頭貨運什麼的,自然有別人去做,餘家只是花六千兩買了河裡的淤泥。”這個時代還沒有積淤屯田的概念,一畝荒地才一兩五錢銀子,而開墾出來熟地一畝能賣到八兩,用河道淤泥能制熟田兩千畝,一年之間轉手買賣就能獲利近萬兩,這筆錢餘家與縣中五五分成。
不說這錢,光是這兩千畝田地就是大政績了,張縣令整日嘴都樂歪。
“淤泥?”楊槿韻添上杯酒:“還請餘小姐講講,這淤泥有何用處?”
作者有話要說:
☆、表光箋
等餘敬惜和倉吉兒的車隊晃悠到洛陽時,已經是正月二十一。錯過了洛陽最熱鬧的正月十五燈會,但是離正月二十五的梅林宴還有幾日,越往洛陽積雪越深,幸好越往洛陽官道的路越平整。
剛進了延平門,守城的一隊軍士匆忙跑來,問清是倉家的車隊以後,便恭敬的護送兩人的小車直接轉道去了公主府,車中私下揣測。
“難道是分兒出了什麼事?”他年前雖然將行程通知過分兒,但是連倉府都不讓回,有什麼事這麼著急?
“別擔心,我看剛剛那軍孃的面色,不像是有什麼壞事。”餘敬惜安撫一臉忐忑的男子。
確實不是壞事,但又確實是急事,因為楊槿韻的加急奏章,比她們早了五天送到洛陽。奏章裡除了黃豆芽和蒜黃的兩個方子,還說了曲澗明年積淤屯田的打算,照搬了餘敬惜給她講解的那一套,並奏請了明年渭水分流的梳理工程。楊槿韻擔任渭城縣令已經兩年,按照三年考評調換的常例,明年是留在渭城的最後一年,朝廷會在年後派來下任接班的官員擔任她的副手,透過一年的磨合交接明年會正式替任。但積淤屯田的工程最少要兩年才能看到成效,她上摺子的目的是想繼續留任渭城三年。
為了拼到這個位置連餘敬惜給她講的修建倉儲,冬季囤冰夏季運往洛陽銷售的辦法都沒私留,要知道沿渭水上去還有三個縣郡,如果都使用撈冰法的話,冬季的渭水可能不會再出現結冰斷流貨物停運的現象。
從餘敬惜身上楊槿韻學到了聯合的力量,並非要擋別人的道才能往上爬,讓出一些利益更容易獲得自己想要的利益。
左相一向看重自己這個大兒媳,這加急的奏章遞送到時正是十五佳節,她也顧不得打不打擾就進宮面聖,左亭玉見母親大過節的興匆匆去又興匆匆來,把楊槿韻誇的花一般,心中憤憤難平。不就是個庶長子的妻主麼,上不得檯面的東西,竟然比自己這個嫡親的女兒還看重,還有倉吉兒那個男人,自己追著捧著這幾年,連商鋪裡的事都去給他做臉面,居然一聲不吭就訂了親,衡江公主也就罷了,這餘敬惜是個什麼東西?又是挖河又是種菜,難道不是個泥腿子?居然要嫁給這樣一個女人,真是自甘下賤。
比起鬱卒的左亭玉,衡江公主的日子就好過多了,龍顏大悅的高聖後陛下誇獎完楊槿韻誇餘敬惜,誇完餘敬惜又誇倉吉兒,最後連最早跟倉吉兒接觸的衡江公主也記了一功,明裡不能賞賜分兒,就藉著賞賜衡江公主的名義給分兒又添了許多嫁妝。
當然跟進推廣豆芽和蒜黃的事情也落到了衡江公主頭上,楊槿韻奏摺上說的天花亂墜,但是洛陽的人還沒見過所謂豆芽和蒜黃的東西呢,衡江公主按照方子裡說的辦法來製作豆芽,但古代的溫度控制沒有嚴格的標準,而第一次操作的公主府裡的人也摸不著門道,五天過去豆芽不過剛冒了些頭,完全不是楊槿韻所說的白胖胖三寸來長。
想著自己拍胸脯保證幾四五天就給宮裡送新菜,衡江公主也急眼了,只能吩咐一隊軍娘到延平門堵人。
“溫度低了。”餘敬惜看看是手中像小蝌蚪一樣的黃豆芽:“這麼空曠的屋子光用被子捂著點一個爐子有什麼用?這裡空間多大?馬車裡空間多大?”
“而且發豆芽的時候不能頻繁的見光,你看這豆芽都有些發紅了。”
“想要豆芽長的粗壯,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