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您似乎很高興?”白起此時也穿上了那間黑鱗燕子甲,紅黑相應的鎧甲隱隱散發著滄海浮沉的味道。
白起突兀的出現,自然也引起了周圍一眾將士們的好奇。
白起是在是太特殊了,單單是那看著一身精鐵細緻打磨的燕子甲,就能彰顯出他那不凡的身份。
更何況,白起那幾十年下來的將帥者的氣息,穿上鎧甲後,就暴露無遺了。
“讓師叔見笑了。”此時的嬴政也穿上了屬於自己的盔甲,並不算多華貴,甚至連精良都算不上,“男兒功名,但在馬上取。有機會征戰天下,自然值得欣喜。”
白起微微一笑,心中暗自點頭,作為秦國的未來的國君,哪怕是在秦國最為強盛的時候,都需要有上戰場的勇氣。在秦國,武功比文治更為重要。
“師叔以為此戰因當如何?”隨意與白起聊了兩句後,嬴政還是迴歸到了正題之上。
“公子沒有腹稿嗎?”白起帶著一絲微笑地問道。
但嬴政卻是面色嚴肅地說道:“師叔是百勝將軍,既然事先已經將指揮之權交於師叔,政兒便不會插手干預。”
白起微愣,旋即也明白了嬴政的意思。
身為君王,更為重要的,乃是御下之道,而並非是所有事都要做得比臣子好。否則,還要臣子幹嘛?
白起微微思索了一陣,隨機說道:“此戰,乃是與其說是為了截斷糧道,倒不如說是攻心之戰。”
“趙軍的糧食,大多乃是從趙都邯鄲運至涉縣。而後,再由涉縣送至壺關。此次襲擊涉縣糧道,最大的問題不在於這些山民斥候。畢竟,山民斥候再多,老臣也有信心能一舉拿下。可是……”
“師叔是在擔心沿途遍佈的村莊?”嬴政見白起有些猶豫,便替白起說道。
“不錯。邯鄲至涉縣一段,乃是人煙稠密之地。不利於我等大軍隱蔽,若是一旦壺關派出援兵,或是趙國代軍騎兵南下,這一萬人,恐怕只有公子與老臣能回得去了……”
“至於,涉縣至壺關一帶,雖然人煙要稀少的多。可是也起碼不下於幾萬之數……”
“噠!噠!噠!”
白起與嬴政都陷入了沉默之中,耳畔之間,便只剩下了略顯沉重的馬蹄聲。
“師叔想必有對策了吧。”嬴政轉過頭,看向白起,語氣之中帶著絲絲寒意。
白起點點頭,神情略顯凝重地說道:“想要隱蔽行蹤,恐怕,唯有清野了。只是,如此一來,恐怕對公子在餚東六國的名望會有極大的影響。”
“呵,師叔倒是不用擔心這些。”嬴政不屑地一笑,“我大秦本就被餚東六國稱為虎狼之國,歷代國君更是被稱為虎狼之君。無論做什麼,也不會得到改變。與其受制於他人所謂的名,倒不如多為我大秦子民做些有用是事!”
“呼。”白起輕呼一口濁氣,神色複雜地說道:“公子,恕老臣多嘴。若是今日埋下殺戮之因,他日必要面對復仇之果。”
“噠,噠,噠。”
一騎斥候,策馬奔來。
“啟稟太子,右校尉來報。大軍外四十里處,發現一處莫約百人村落!”
“可能繞開?”白起未等嬴政開口,反是先問道。
“村落地處一處山谷口,若想繞開,起碼會多出旬日時間!”
“呲啷!”
嬴政拔出佩劍,目光中閃現著絲絲殺意:“我等大軍,本就是為儘快攻破壺關而出!時不我待,傳我將令,村中男女老幼,一個不留!若是走漏大軍行蹤,提頭來見!”
“喏!”
那名騎兵低喝一聲,而後翻身上馬,逐漸消失在了微亮的晨光之中。
……
早上的太陽還未曾升起,遠方的群山之間,只不過微微透露著一點魚肚白。一座安逸的小村莊,便坐落在,這幽靜的山谷之中。
“咯咯咯!”
村莊之中偶爾傳來幾聲雞鳴聲,不少早起的人家已經開啟家門,生火造飯了。
村莊外大約五里處,一隊兩百人的騎兵,正隱藏在道路兩側的樹林之中。身著黑色玄甲的騎兵們,在昏暗的樹林之間,更像是一道道幽魂。
“將軍!”
“如何?”樹林之間,一個紅髮紅瞳二十多歲的青年,有些慵懶地靠在樹枝之間。
“太子有令,男女老幼,一個不留!”騎兵有些激動地說道。
“哈哈!”那紅髮青年同樣有些激動地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