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迅速攻佔魏國,除非偷襲,乘著魏軍沒有反應之前拿下。否則,想要攻下,耗費時日是必定的。
可是,嬴政深知,即便是偷襲,也只能偷襲一些中小城池。較大的城池,還是要正面對正面,準備充足的攻城器械。哪怕如此,也不是那麼容易攻得下的。這些大城堅固無比,尤其以魏國國都大梁為最。
前世的王賁,哪怕是兵力充足,也是用水淹大梁的方式,將堅固的城牆,泡在了水中三個月,方才轟塌了大梁的一角。
更何況,魏國此時早因秦軍滅韓,而在韓魏邊境之上,囤積了大量的兵力,根本不可能偷襲到。
如此看來,想要攻魏,就還是先要解決潁川郡的潛在威脅才行。
“善!”
嬴政沉思了片刻,最終還是放棄了先行攻魏的打算。
而馮去疾也是輕輕舒了一口氣,向著一旁低著頭的尉繚,投去了一抹感激的神色。若是真如尉繚所說,潁川發生叛亂,令大軍折戟而歸,那他身為主戰之人,必定會首當其衝,蒙受苛責。
“一步暗棋,倒是廢了……”
左側,熊啟將目光從尉繚身上緩緩收回,心中不禁有些失望。
這個嬴政從魏國帶回來的人,一躍而成秦國國尉,卻是沉默了幾近四年多。為此,不少大臣都心懷不滿。
然而,今日一敘,卻是令所有人都不得不心服口服。
“既然如此,那便由王賁駐守新鄭。藍田大營,悉數北上!”
嬴政緩緩站起身子,向前走了幾步,俯視著一眾大臣,說道:“三十五萬大軍,寡人要其在一年之內,徹底將趙國的國號從七雄之中抹去!尉繚,你,又有何策?”
威嚴的聲音,迴盪在大殿之中。令一眾大臣,露出了苦澀的表情。
滅趙容易,但是,想要在一年以內滅趙,卻是有些困難啊!
“王上,欲求速滅趙國,必定先除趙武安君李牧!”尉繚依舊低著頭,沉聲說道。
“果然,還是要先除李牧嗎?”
嬴政心中微微一嘆,對於李牧,如此將才,若是毀去,著實令人感到有些可惜。
儘管心中有些不忍,但是,嬴政還是繼續問道:“如何除之?”
“一如二十年前一般……”尉繚再次拱拱手,回答道。
嬴政輕皺眉頭,陷入了沉默之中。
尉繚的意思再明顯不過,無非是要將李牧換下。方法,嬴政也已經猜到,無非便是利用郭開罷了。
只是,李牧一代名將,曾經便是殞身於一個奸臣的手中。今世,再令其殞身於同一人手中,著實令人有些唏噓。
嬴政微微閉上了眼睛,數息之後,方才勐然睜開眼。大殿之中的氣氛,也陡然降低了數分。
“就依國尉之言!”
名將,本就是用來效命於君王的。若是不能夠令其為自己效力,那便毀去好了!
……
邯鄲,相國府
忙碌了一天的郭開,此刻卻是依舊坐在桌案之前,處理著成堆的政務。
北方,秦軍勐烈的攻勢,令整個趙國都時刻處在危險之中。若非有李牧,北方重鎮番吾,早已被攻破了。
而戰事吃緊,也令趙王偃每日都處在憂心忡忡之中。終於,日思夜想之下,原本就有暗疾的趙王偃,也是病倒了。
如今,趙國內,一應事物,無論大小,具皆落在了相國郭開的手中。
一時間,郭開可謂是成為了自趙王以下,整個邯鄲城之中,最有權勢之人。
然而,掌握了趙國權柄,視線了自己目的的郭開,卻是沒有一絲的喜悅之情。因為,在北方,依舊有著一人,可以獨壓他一頭。
可是,郭開心中也清楚,此時正是秦趙交戰之際。而趙國,如今可堪重任的,也只有李牧一人。
若想要保住趙國,保住他郭開如今得之不易的一切,就必須要盡全力幫助李牧,守住趙國的這最後一點基業。
已經年過五旬的郭開,在一盞長明燈下,眯著眼,一絲不苟地檢視著糧秣軍械等一應事物。眼神之中,早已掛滿了疲倦。
“相國大人,相國大人?”
屋外,響起了家僕的唿喚聲。
郭開皺著眉,輕喝道:“本相不是告訴過,若無大事,不得打擾本相嗎?”
“有貴客來了……”
屋外的家僕,非但沒有畏懼,反倒是聲音更大了幾分。
“難道,是齊國的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