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忍,不要惹他,以夫為天。知道嗎?”舒夫人說,眼中瞟到碧兒手裡有狐裘,“這個是。。。。。。。韓少爺送的?”
碧兒苦澀地一笑,沒有回答。
舒夫人抱著她,泣不成聲。有些話無需說太多,母女倆心照不宣。舒夫人卻是心慼慼的,她知道碧兒若嫁給韓少爺,一定會比嫁進飛天堡幸福,可是命運誰能做得了主呢?
這一夜,碧兒廂房的燈一直亮到天明,她很不習慣地用毛筆寫了一封長達數頁的信箋,隔天,讓沈媽悄悄地送到一直在草原上等候的韓江流手中。
沈媽回來說,韓少爺拿到信後,臉就沉了,眼紅紅的離開了。
碧兒突然變得深沉了,少言少語,笑也很少。
飛天堡派了四個丫頭和兩個老媽子來到舒園,舒園的空房反正很多,收拾下住進去,專門侍候舒二小姐。
舒二小姐以後就沒出過門,整天看書、寫字,眉眼淡然,不管緋兒如何挑釁,都不回一句話。
舒夫人常揹著人悄悄抹淚。
一個月以後,草原上下了一場入冬以來的第一場雪,給舒二小姐做嫁衣的各種綾歲一匹匹送進舒園,從大都特地請來的繡娘也住進了舒園。
舒園中整日笑語不斷,人來人往的。
碧兒象木偶似的試衣,眼睛卻瞄著窗外的天空。
再過幾天,就是她的大婚日了。她傾傾嘴角,淺然一笑,不覺有些期待。她已做好了準備,不知君堡主是不是也做好了準備?
十一,花燭不洞房(上)
十一月二十八,聽說是個黃道吉日,飛天堡堡主選在這一天續絃,女方是舒園舒員外的二小姐。
飛天堡門高院深,尋常人進不去。但舒園現在只是一般的小門小戶,連個看門的家人都沒有,飛天鎮上愛看熱鬧的婆婆婆媽媽顧不得天冷,一早就擠在舒園裡,等著看新娘子上轎。
舒園幸好有飛天堡送來的幾個家人幫忙,不然一個沈媽是忙不過來的。沈媽其實現在根本就沒心思做事,她整個人都沉浸於心愛的小姐要出嫁的傷心之中,人家飛天堡有的是侍候的丫頭,根本不會要她一個老媽子跟過去。侍候了十七年的小姐眼看就要離她而去,心一下子就變得空落落的了。
舒夫人也好不到哪裡去,從昨兒就開始,坐著坐著淚就下來了。緋兒依然是一臉的不屑,她相信她出嫁的那一天一定會比這風光許多。最得意的當數舒富貴了,前兩天趙管家通知他,君堡主已經把聘銀存進四海錢莊,那數目可是比他想像得多了幾倍,他眼眨了又眨,才確定沒有看錯。喜得他從早到晚,唇角一直彎著,也不嫌累。
碧兒把廂房裡的丫頭全打發出去了,絲毫不願看下床榻上那一套鳳冠霞帔上。整個過程,她感覺象在唱一出大戲,而她就快要粉墨登場了。不對,她覺得應該是孤身上戰場。自從穿越到現在,她的每一天都是一個挑戰,而這次,最大的挑戰已經來到了。
她不清楚那個堡主夫人要怎麼扮演,那一大群的家僕怎麼對付,還有君問天的那些親戚,她要如何招呼?她不擔心的,這些都不會成為問題,反正就兩年,有什麼可以難倒她的?
她最怕的是孤單,可以想像這兩年一定會如坐牢一般,暗無天日的城堡,鎖住她的雙腳,想到這裡,她就有點要發瘋,還要面對那個冷冰冰如吸血鬼陰魅的君問天。他曾經差點失手掐死她,她考慮以後身邊是不是要備一個防身的短刀之類的東西,以防再遇不測。
她眼睛瞄到繡娘扔在桌上的一把剪刀,一喜,悄悄地塞進懷中。秀眉俏眸這才緩緩有了點光澤。
她一頭微卷的長髮,四個丫環急出一頭的汗,也沒辦法把它梳柔順,沒辦法,最後只好梳成一條長辮,在上面隨意插了幾朵珠花。胭脂、水粉,她也不願多塗,可是她拗不過那群丫頭。對著鏡子中一張唇紅臉白的俏容,她扮了個鬼臉。十八歲的時候,她希望有一天能穿上世界上最美的婚紗,嫁給心愛的男子。
現在,這個願望好象很難實現了。但她今天並不算她真正的婚禮,這只是交換,是協議。等二年後,韓江流娶她時,她說服韓江流為她做一件雪白的霞帔,不知道韓江流會不會嚇暈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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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天堡裡是一團忙碌,雖然是續絃,但排場不會比娶前堡主夫人小。早在一個月前,飛天堡就把靠近湖畔的君子園改置成新房,採辦的各種雜貨全由快馬從大都城裡運進來。君子園原先是君問天專門讀書的庭院,裡面只栽種著梅蘭竹菊四個品種的植物,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