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沒想好!”他只覺得內心裡焦躁不堪,心亂如麻。剛剛姜木樨從房間裡衝出來的那一幕還歷歷在目,想躲也躲不了。
“哦,我想回屋去呆會兒!”她向他投去徵詢的目光。
“好。”他沒有表示異議,正好也獨自安靜一會兒。
姜木樨邁著沉重的腳步上樓,雙腿無力,每一步都似走在泥濘裡。她能感覺到自己的呼吸或遠或近,遠處響起一陣響亮清厲的哨響,又陡然消失不見。
她想往前走,她想往未來裡走,可是全身一點力氣也沒有了。終於走不動了,她抱著走廊柱子低低的哭泣起來,清朗,我們回不去了,我們再也回不去了。
王清朗看著她蹣跚的背影,心如刀割,有那麼一時片刻他都想衝上前去擁抱著她,告訴她永遠愛她。可是最終心裡的嫉妒和怨恨還是佔了上風,他壓抑著自己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聽著姜木樨痛苦的哭聲,他的心裡同樣在流血。
晚間吃飯的時候,寬大的桌子前只有王清風和丟丟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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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清風愁雲密佈,悶頭吃飯。丟丟還小,不知道大人們發生了什麼,僕人在身後伺候他歡快的吃著飯。
這時,門開啟了,王清朗走了出來,他看了看空蕩蕩的飯廳,皺起眉頭問道。
“木樨呢?”
“姜小姐說不太舒服,不想吃飯。”
僕人畢恭畢敬的說。她看出來他情緒不好,說話十分小心,不敢惹他生氣。
“那你把飯送到樓上去吧!”他口氣冷淡的吩咐說,走了一段,又回頭說,“算了,還是我去吧!”
王清風正在撥飯的手停了一下,本來想說些什麼的,終究是欲言又止,全程什麼也沒說。
他端著托盤,叩響了姜木樨的房門。
“誰?”
“是我!”他低低的說。
“哦,進來吧。”
姜木樨正在露臺上迎風躺著,風把她的長髮和長裙吹起,臉上的淚水流了幹,幹了又流……看見王清朗進來,把臉別過一邊去。
他走過去,穩穩的把托盤放在她身前的小桌上,也不說話,只把筷子溫柔的放到了姜木樨的手中。她僵直了一雙手,拒絕接受,他堅持,一來二往,最後兩個人都笑了。
“對不起!”姜木樨說。
“沒有什麼對不起的,是我不自量力,故意去挑釁項擎北,”他的嘴角泛起一絲自嘲的笑容,“我早知道會有這天。是我替你考慮的太少,總是想去和項擎北爭個高下,拼個你死我活,我們都沒有考慮過你的感受。”
“那現在怎麼辦?”她絕望的抬頭望天,陰雲密佈,沒有答案。
“已然如此,只好勉力陪項擎北走這一回了。鹿死誰手,還不知道呢!”他的眸色很暗很深,深不見底,姜木樨的心裡有了一絲怯然。
哎,她長嘆了一口氣。
“明天有一場畫展,你和清風帶著丟丟去看看吧!”他中斷了這個話題,轉而輕鬆的說。
“是嗎?我沒有這個心情!”她慵懶的彎起腳,手枕在頭的後面。
“據說其中有畢加索和凡高的畫作,這不是你最喜歡的畫家嗎,咱們這個彈丸之地,幾十年才能遇到這樣大一次畫展啊,不去太遺憾了。”他每天都在百忙之中細心的替姜木樨留意各種畫展演出的資訊,知道這個訊息後,立即讓秘書替他們定好了票。
“是嗎?”她的目光頓時變得清亮。
“是啊,你正好可以去散散心,丟丟也要見見世面是不是?”他婉言相勸。
“好,就依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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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九十八 向左走向前走
隔天,王清風因為去馬場騎馬,腳受傷了,姜木樨只好一個帶著丟丟去看畫展。王清朗一早就派來司機送他們過去。
丟丟戴著天空藍色迪斯尼的帽子,穿著深藍色的帽衫,只如那畫報上的孩子,越發的伶俐可愛。姜木樨穿著天藍色的長裙,外面罩著黑色的薄毛衣,白色的平底球鞋,戴著黑色的太陽鏡。
母子倆從停車場一出來,沿途不知道吸引了多少人的羨慕的眼光。
畫展是在一個大型的美術館裡舉行的,共分兩層樓,穹頂是模仿的星空的造型,景象逼真,人一踏進去,就真如走在朗朗星空下一般,說不出的浪漫,說不出的賞心悅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