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嫂好。”石清妍忙先瞥了眼何必問,見何必問依舊臉色如常,暗道莫非此堂嫂非彼堂嫂?看過去,只見這女人神情舉止帶著七分溫柔三分莊重。
何堂嫂見石清妍一直盯著她看,便笑道:“王妃怎該看的不看?”說完,示意石清妍看她懷中。
石清妍醒悟到誰家出來逛花燈會帶著小兒,這可不就是他們家的嘛,忙快步上前去,待要接過來,又看了何必問一眼。
“知己放心,這酒樓今晚上都是自家人。”
何必問一句話安了石清妍的心,石清妍忙伸手將小兒接過來,撩開遮住小兒臉龐的襁褓,就看見一張比她離開時胖的多的小臉,瞅見那長長的睫毛、滴溜溜轉的大眼,便知這是她家那誰了,“只一個?”一邊激動著,一邊又有些小小的失望,吸著鼻子強忍著不掉淚。
“一個就了不得了,三個怎麼帶得過來。”何必問待要去摸一摸那誰的小臉,又覺得自己的手有些涼,便收了手。
“孩子餓了,給我吧。這是要抱到我們家去的,王妃想看的時候,就去我們家轉轉。不然一來一回這麼折騰,小公子哪裡受得了。”堂嫂笑著說完,就要抱了那誰上樓。
“何家突然冒出一個孩子,不會惹人懷疑?”石清妍忙道,心裡十分不捨,待要將那誰送出去,就見這鬼機靈張著嘴哇地哭了一聲,這一聲下去,樓上就也有一聲啼哭傳來,心道何家是要偷龍轉鳳?這可怎麼好,若是坑了何家小兒,她也不能安心。
堂嫂笑道:“多出一個是會惹人懷疑,但是不多呢。”說完又去接。
石清妍清楚地瞧見那誰先扭頭,隨後大約聞到了堂嫂身上的奶味,於是就不哭叫了,哈地笑了一聲,就扭著頭向堂嫂胸口拱去。
“這小子——”石清妍咬牙切齒道,果然有奶就是娘呀,才剛激動地以為那誰還記得她呢。
堂嫂接了那誰,又說道:“我們家在外貿易的人多,每年都要送進京幾個在外地生下的孩子回京養,多他一個也不多,只是那誰這名字要改一改了。”
“改成什麼?”石清妍忙問,心道何必說、何必問就罷了,那喝鼻涕實在是太噁心了,何家長輩們一看就是起名字不太靠譜的人。
“這一輩是什麼字輩?”石清妍懸著心又問,心知楚律最疼那誰,如今是狠下心來想叫自己每常能看他一眼才把他留在京中的,但是她怎麼覺得何家人的名字不太靠譜。
“不字輩,我兒子叫不禁。”何必提說道。
“……起名字的長輩跟堂兄有仇吧?”石清妍說著,自己都覺得噁心了,喝鼻涕,還喝不盡。
何必問忙咳嗽一聲,說道:“知己胡言亂語了,家中祖父、伯父最疼*大堂兄了。”
何必提瞅了何必問一眼,隨即便報復地說道:“這位小公子進了我們家,要改名叫做何不管。”
“那誰、不管……”石清妍一時惦記那誰的名字,就忘了趕著見楚律,“我不管,我兒子前頭的小名兒戲的很,得給他取個好彩頭的名字。”
“不慍不怒不疾不徐不一不二,這些名字,我們家都用上了。”何必提很是為自己家人丁興旺得意,“剩下不三不四,王妃想用嗎?”
“哎呀,知己,你堂兄好伶牙俐齒!”石清妍心道何家長輩們跟晚輩們都有仇,這名字起的,上頭有個不一不二的哥哥,下頭名字不是不三不四,外號也必定得是了;且看這何堂兄聽到旁人提他名字便立時這副咄咄逼人的做派,只怕堂兄幼時沒少因為名字被人欺負。
“那就不三吧。那誰不是排行第三的嗎?”何必問忙道,“知己快隨著我去後頭,先叫堂嫂抱了不三去,回頭你再來看他。”
石清妍看出何必問對大堂兄還是十分敬重的,且大堂兄又很是小心眼,便笑道:“大堂兄,那誰的名字,您瞧瞧能不能給起個像樣的?”
何必提說道:“方才王妃說我這名字……”
“好得很,一看便是家中長子該有的名字。”石清妍拍馬道。
何堂嫂聽著這邊說話,就笑道:“不三那名字委實不好聽,有道是不露文章世已驚,就叫不驚吧。”
石清妍一個大喘氣,心道若是何堂嫂敢給那誰齊名叫做不露,她就叫楚律將那誰領走,這投生在何家的孩子得遭多大的罪呀。
“還是不三好聽一些,知己這邊走吧。”何必問心想楚律該等急了,催促著石清妍隨著他去後院。
石清妍目送堂嫂將那誰抱到樓上去,就跟著何必問向後院走,見何必提沒跟著,就低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