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徊有些腿軟。
錦衣衛指揮使不需再問好德,便知是樓朝日告了他的狀,心內忌恨不已,忙道:“手下之人眾多,下官難以一一照看得到,定是有人欺上瞞下……”
“欺上瞞下?據本王妃看來,是上行下效。”石清妍冷笑道。
楚徊揮了揮手,將好德想攙扶住他的手拂開,“下旨,厚葬董家老夫人,將衝撞老夫人的賊子押入大牢。”
“下官立時就去。”錦衣衛指揮使忙道。
“……你留下。”楚徊說道。
錦衣衛指揮使頭上又流下一滴冷汗,筆直地跪在地上。
楚徊聽到下頭石家少夫人身邊的小兒有咳嗽的,便輕聲道:“幼子何辜,請石家夫人們去後宮安壽宮坐一坐。令皇后叫人準備了薑湯給石家少爺、姑娘們喝下,天寒,莫冷到他們。”
“是。”好德說著,便示意小太監去領著石老夫人等人去後宮歇息去。
石老夫人不動身,其他人也不肯動。
“去吧,這邊沒你們的事了。”石清妍心想大人受得住,小兒受不住,便令石老夫人等人先去,此地不是菜市口,用不著在這邊喊冤。
石老夫人聞言才站起身來,見石夫人要扶她,便將石夫人的手推開。
石夫人悻悻的,臉上的淚乾了,一張臉緊繃繃的難受,見石二少夫人還有眾兒媳婦們越過她便走了,心裡越發不是滋味,她哪裡能夠料到石紅蓮會說那話——但石紅蓮也是迫不得己,藺家扣住石紅蓮的兒子,石紅蓮……
“母親。”石綰綰挽住石夫人的手臂,見石夫人落在了後頭,心想牆倒眾人推,如今石大少夫人等人也敢不給石夫人好臉了。
石夫人瞧了眼兒媳婦都跟著石大少夫人走,心知石大少夫人這是新仇舊恨一併算上了,可憐她素來寬仁,一次大意就落到如今這下場。想著,領著石綰綰跟了上去。
“廣陵候夫人也去吧。”楚徊慢慢看向那個應該是肖氏的身影,心裡又想起自己回憶中的肖淑妃。
肖氏一心要看石清妍會怎麼辦,出聲道:“多謝陛下隆恩,臣婦身子骨還算硬朗,不必去喝薑湯。”況且,誰知過去了,會不會見到太后。
楚徊也不勉強肖氏,待婦孺該走的走了,便一步步邁下高高的臺階,心想錦衣衛指揮使當真是將能得罪的人都得罪了,先走到石清妍身邊,隨後下旨道:“錦衣衛指揮使欺上瞞下,濫用職權,今免去他錦衣衛指揮使之職,押入大牢,令人徹查他的罪過。今日所有聽命錦衣衛指揮使命令之人,也悉數免去職務。”
錦衣衛指揮使跪下磕頭,“下官領罪。”說完,將頭上帽子摘下,陰測測的眸子微微抬起,心想他就看楚徊如何免了他的官職。
“錦王妃,你可滿意了?”楚徊強忍著一口氣說道。
“請陛下廢除錦衣衛,病不在腠理,不在肌膚,陛下輕描淡寫地免去錦衣衛幾個頭目的官職,只會將病患越拖越嚴重。”石清妍仰頭說道,眯著眼睛看向楚徊。
楚徊輕笑一聲,負手道:“朕不知朕有病。”
“如今你知道了吧。”
楚徊一噎,眯著眼瞪向石清妍,心道若是自己初次見她,便弄死了她,如今也不會留下這麼多後患。
“耿業,你以為錦衣衛沒了,耿家人就會平安無事?”楚徊威脅道,心想這耿業當真是軟骨頭,明明是石家人設計令耿家全家被囚禁,他竟然跟石清妍混在一處。
耿業畏縮地躲在石清妍身後,被身後的胡云和尚在後腰上用力地掐了一把,於是先是啊地叫了一聲,待叫了一聲後,因實在尷尬,又想起耿奇聲一家人還等著他相救,就忙道:“陛下,下官並未說家中父兄清白無辜,但家中父兄便是罪大惡極,也該交給上京府尹處置,由著京畿衙門提出罪名,拿了真憑實據過堂,而不是不清不楚地就被錦衣衛帶走,被錦衣衛嚴刑逼供下弄出許多莫須有的,能夠叫錦衣衛名正言順抄了耿家砍了耿家人頭的罪名。”
楚徊心道耿業好膽量,冷笑道:“耿家的罪名還不夠嗎?汙衊太后……”
“有何證據?”石清妍笑道。
“打砸石家。”楚徊又眯著眼說道。
“那是比武切磋。”石清妍又道。
“奸、汙石漠風。”楚徊心道這條罪名看石清妍如何說。
“這條罪名耿家人辯無可辯,但只這一條就足以令一朝廷大員被抄家?”石清妍仰頭道。
楚徊頭轉向錦衣衛指揮使,錦衣衛指揮使忙道:“陛下,耿家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