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律瞅著石清妍的左手,說道:“王妃什麼時候成了左撇子?”
石清妍靜靜地放下筆,看著自己左手,笑道:“臣妾兩隻手都能用,只是王爺關心的地方忒地跟旁人不同,若是王先生在,王先生當要盛讚臣妾畫下的彈簧。可見,王爺終究是個外行人,罷了,多說無益,臣妾就不再說了,王爺只將這彈簧拿給王先生,王先生便明白了。”
楚律屢屢因小事受挫,於是便養成了體察入微的性子,算不得關切,但身邊之人的言談舉止乃至體貌他都記得清楚,因此才剛見石清妍流利地拿了左手畫畫,便問出了口。此時聽石清妍話裡話外說跟他談弩機是對牛彈琴,便有些後悔不該立時問出那話。繼而看石清妍自信的很,再看圖紙上那彎彎曲曲、簡簡單單的“彈簧”,眼中便有了幾分重視,心想若是這東西沒用,石清妍犯不著苦思冥想之後畫下這東西,“王妃,這東西要如何用?你將它如何使用細細畫下來,待我再拿給王鈺瞧瞧。”
“不必了,王爺,臣妾跟王先生是同道之人,王先生看見了,自然會明白。王爺只告訴王先生,這東西能叫弩機用過之後自動回到原位
楚律眯了眯眼,隨即笑道:“既然王妃這般說,本王就聽你的。”說著,因王鈺此時還在西院沒走,便先拿了圖紙去給他看。
石清妍待楚律走後,心裡又將流雲、朝露兩個想了一通,隨即叫了祈年進來,說道:“王爺說叫流雲、朝露兩個隨著樓姨娘進京,你覺得這兩人是不是王爺收買的內應?”
祈年低著頭說道:“奴婢以為朝露定然不是,至於流雲,倘若流雲是,流雲若能藏的那樣深,就不會被朝露扯出來。”說完,便又跪下說道:“恕奴婢膽大,奴婢早先將王妃要清查身邊內應之事透露了一句給翠墨,想來王爺是有所察覺,才會叫流雲、朝露兩個隨著樓姨娘進京。”
石清妍點了點頭,面上也不見惱怒,等著祈年再說。
祈年果然又說道:“奴婢發現告訴翠墨此事後,蒲榮院裡的人行蹤跟往日比並無什麼異樣,想來是王爺慎重地莫叫翠墨將此事告訴那人。奴婢打草驚蛇,卻並未抓到人,還請王妃責罰。”
“起來吧,若當真那麼好抓到,我自己就能抓到了。不過,這般也能看出王爺當真是對那人寄予厚望了。”石清妍說著,心想這人若要保護她,只能是沉水、醉月、暮煙三人中的一個,眼下的沉水看似對她最衷心,暮煙最咋咋呼呼,醉月最中庸,哪一個都有可能背叛她。
祈年說道:“多謝王妃。”說著,站起身來,又低著頭說道:“奴婢家中只有一個親人,便是姨媽,王爺已經將姨媽一家接到一處安置了。想來王爺也是滿意奴婢的。”
石清妍笑道:“他信任你就好,日後這些事不必再跟我說,免得露出破綻。你自己個判斷到底跟哪個主子更有前途吧。”
“是。”祈年頷首答應著,偷偷看了眼石清妍,心裡詫異石清妍怎就這樣有底氣,眼下看來,楚律無論如何都比石清妍更靠得住。
石清妍跟祈年說過了話,便叫人準備送了樓晚華出府,想著興許路上遇到點什麼樓晚華就一命嗚呼了,便好心地叫楚律給幾個士兵護送她回去,叫人收拾好車馬就送樓晚華走,又勒令第五組的人不許再提樓晚華的事。
如此這般,待樓晚華離了錦王府的時候,樓朝日一邊在內心責怪自己不該逼迫樓晚華,一邊又怕樓晚華手軟給樓家留下後患。待到第二日也不曾聽人說後院裡有什麼訊息傳出,心裡越發擔憂,面上也更加淡然。雖心裡也心疼樓晚華,但比起一家子老小的前途性命,樓晚華就顯得不那樣重要了。
待到傍晚,餘問津依舊在同樓朝日下著棋,瞧見樓朝日有些魂不守舍,便笑道:“樓兄可是有什麼要事要辦?”
樓朝日笑道:“此時外頭下著雨,樓某能有什麼事辦?”
餘問津笑了笑,才要再說一句,忽地就見餘思渡一臉神秘地進來。
餘問津看他一身水,便笑道:“你又竄到哪裡去了?莫名其妙地弄了一身水,仔細著涼。”
餘思渡笑道:“哥哥,才剛我從外頭險些進了王府西院。”
餘問津捏著棋子,笑道:“哦,王府西院裡頭有什麼?”
餘思渡笑道:“可是一些好玩意呢,父親叔叔的軍中也沒有這些東西。”
“到底是什麼?”
餘思渡笑道:“哥哥求了王爺叫咱們瞧一瞧不就行了?樓哥哥也是,想來王爺不會那般小氣連叫我們看一眼也不成吧。”
餘問津聽餘思渡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