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律吸了口氣,忍不住握緊拳頭,暗道自己果然太忍讓石清妍了。
王鈺有些尷尬地說道:“王爺說的是,這炮仗需點燃才會響。”
石清妍詫異道:“不是啊,要是上下兩塊小石頭,中間隔著一點火藥,也不能摔響嗎?”
王鈺看見廊下陰涼處堆著一簸箕的火藥,眉心跳了跳,只覺得石清妍當真會自娛自樂,大著膽子走到前面,拿了紙張捲了一點藥粉,忽地瞧見面前遞過來一塊金閃閃的金磚,抬頭看見楚靜徙穿著一身紗裙漲紅了臉又有些期待地將金磚遞給他,伸手接過,待楚靜徙又跑回石清妍腿上坐著,就一咬牙用力地一砸,沒聽到什麼動靜,又歡了一小撮火藥,砸下去後聽到砰的一聲,隨後又掂了掂手上的金磚,瞧了眼手指上不小心炸開的一點油皮,便一本正經地跟石清妍說:“王妃要的摔炮,大概能做出來。”
“真的?”石清妍驚喜地說道。
楚律不耐煩道:“王鈺,莫隨著她胡鬧。”
石清妍對王鈺招了招手,王鈺立時上前兩步躬身聽她說話。
石清妍低聲說道:“先做了摔炮,摔炮做出來後,你就知道該怎麼做炮彈了,那炮彈丟出去,自己就會炸開。”
王鈺想著“炮彈”二字,便點了點頭,說道:“屬下明白了,”伸手看著自己破了的那點油皮,心裡也明白了那炮彈的效用,又低聲道:“王妃,若做出炮彈來……”
“裝在弩上。”石清妍跟王鈺心有靈犀地說道,見王鈺是個觸類旁通的人,便有幾分佩服他。
王鈺終於明白為何石清妍作弄甘棠自己依舊不是十分厭煩她了,惺惺相惜地點頭,說道:“王妃果然英明。”
“彼此彼此。王先生做好了之後,千萬得叫本王妃見識見識。”石清妍說道,“只是眼下別叫那外行人知道,他知道了,定會覺得咱們是在無理取鬧。”
王鈺是知道新近石清妍跟楚律有些不大對付的,又覺總歸自己做出來的東西是要獻給楚律的,因此便點了點頭,說道:“屬下遵命。”說完,暗道自己只是一個工匠,似石清妍這般總是能指點他製造出新的武器的人,才是高人。
“下去吧。”石清妍揮了揮手,瞧見楚靜徙還微微嘟著嘴盯著王鈺手裡的金磚看,就笑道:“小仙子,咱們視金錢為糞土,不看了啊。”
楚靜徙吐了一口唾沫,衝那金磚說:“這是糞土。”
石清妍看楚靜徙做這不雅之舉,暗道這可不是仙子的作為,忙說道:“心裡明白就行了,不用說出來。”
王鈺看石清妍已經開始教孩子了,屈膝行了禮後退下,退到楚律身邊,看楚律臉色不好,便有些訕訕的,沒話找話地說道:“王爺放心,王妃如今教三姑娘,郡主就交給甘棠了。”
楚律想起楚靜喬沒事就奔到王府去,不由地蹙眉,心想若是王鈺知道楚靜喬過去學的是什麼,就再不會說這話了,一邊向外走,一邊問王鈺:“方才王妃跟你說什麼了?”說完,想起王鈺從石清妍面前退下的恭敬模樣,蹙了蹙眉,暗道楚靜喬只跟著石清妍學就夠了。
王鈺笑道:“王爺日後就知道了。”說著,見手裡還拿著金磚,臨出蒲榮院的時候,瞄了一眼,瞧見金磚上刻了個石字,暗道這石王妃果然將錦王府府庫當她們家的了,想著,就將金磚揣在了懷中。
楚律心中有些憋悶,有些介懷石清妍有話只跟王鈺說的模樣,但就如他不會揹著王鈺跟甘棠做出對不起王鈺的事一樣,他也不信王鈺會跟石清妍有個什麼,心裡想著冷落石清妍幾日了,今晚上也哄哄她了,於是也不再追問王鈺什麼,就領著王鈺向西院去。
西院之中,陸參領著幾個工匠已經做出了裝著輪子的弩機,雖還有些瑕疵,但也是一大進步。
楚律歡喜地叫王鈺試驗了幾回,最後笑道:“多謝陸先生了。”
陸參乃是一工匠,勉強認識幾個字,此時聽楚律尊稱他為先生,便忙受寵若驚地謙虛道:“不敢當,不敢當,原是王先生高才,能描畫出這模子,不然小的哪裡知道這弩機還能這樣造。”
王鈺笑道:“我才是不敢當呢,這都是王妃的功勞,我也不敢居功。”說著,又繞著這弩機轉了兩圈,看著楚律欲言又止,終歸是什麼也沒說就徑直從西院離開了益陽府。
待回到家中,瞧著自己帶回來的那塊金磚,王鈺便又去了自己的書房,瞧見書桌上胡亂地擺著一些零碎的東西,就將金磚放在一旁,然後坐在書案後,暗道石清妍也算得上他的師父了,早先石清妍說是要一架弩,如今為報她指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