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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

之計

屠蘇來信提及青玉壇,這幾日眾人留在江都客棧休養,也該到青玉壇打探訊息。

陵越去見少恭時,打碎的茶盞早已收拾妥當,桌上擺的是一副新的陶瓷茶具,茶身竟栩栩如生的雕了鸞鳳,那茶杯卻是簡單樣式,少恭正端著茶杯抿茶不語,一副思慮良多的模樣。

陵越輕咳了聲,攜劍進內,看了眼屋內道,“不知少恭準備何時啟程去青玉壇?”

歐陽少恭手中一頓,輕放下茶盞,斜睨了他一眼,哦了一聲道,“不知大師兄覺得何時啟程妥當?”

陵越未察覺到他語氣中的嘲諷,擰眉道,“你既想借助青玉壇相助屠蘇煉就起死回生之藥,自是越早出發越好。”

少恭悠然起身,微勾唇似笑非笑道,“巽芳身子尚未好,怕是還得耽擱兩天,青玉壇一事,還得與千觴兄弟商量一番。”

陵越聽他提及巽芳,這裡又未見到她,心下明瞭道,“既如此,少恭那便多陪幾日巽芳,只是青玉壇之事不可耽擱,還望少恭早作打算。”

“那是自然,大師兄對屠蘇之事當真關心的很。屠蘇能得大師兄相助,真是讓人羨慕。”他這話說的陰陽怪氣,眼中帶笑卻無笑意,倒是雙眸輕轉間多了絲陰寒之氣。

陵越稍顯詫異的看了他一眼,少恭便又掩唇低咳,這才緩緩抬頭道,“青玉壇內善於煉丹,靈丹妙藥倒是其次,雷嚴為求長生不老搜刮了不少醫藥典籍,去了那處,想要利用玉衡研製丹藥,定大有益處。我知事有輕重緩急,既大師兄急於前去,少恭這便去找千觴。”

話一落,他這人便往外走去,陵越盯著他的背影,微擰了眉。

歐陽少恭腳下不停,掌心握拳袖口擦過鼻尖,嗤笑了聲,原本俊朗的面容亦陰沉沉的,讓人不寒而慄。

尹千觴正在屋內獨酌,少恭一推門,他便站了起來,不由分說的將人拉到桌前坐下,就想給他倒杯酒。歐陽少恭鮮少飲酒,醉生夢死雖是快哉,卻不免有些自欺欺人,他向來活的明白,對於酒只淺酌少貪杯。

尹千觴見他袖口掩唇,眉梢微挑,知曉他不願隨即豪爽一笑,給他倒了杯茶。

歐陽少恭手指摩挲杯沿,杯內碧綠針尖茶葉柔柔舒展,繾綣成嫩黃淺綠,指尖微一用力,杯內蕩起一圈又一圈的漣漪,這小小茶杯中亦是一方天地。

尹千觴看他盯著茶杯不動,一揚眉高聲笑道,“怎麼?我倒的茶不如巽芳姑娘沏的香醇,少恭竟是不喝麼?”

歐陽少恭半低著頭,嘴角輕扯個譏笑,聲音微低道,“你我兄弟,又何必提起她。”

尹千觴聞言便又大笑幾聲,看少恭啜飲一口茶水,這才斂住笑道,“你來找我不是為了喝酒吧?”

歐陽少恭微一嘆道,“屠蘇已去榣山,月靈花指日可待,玉衡我還需研究幾日,此番便要去青玉壇,不知千觴有何打算,是否就此逍遙去,獨享那紅塵江湖。”

尹千觴仰頭猛喝一口酒,擦著嘴角酒漬笑道,“少恭這話可就見外了,見外了啊。當年若無少恭出手相救,又哪來今日的尹千觴。我知你為屠蘇兄弟研製起死回生之藥,需回到青玉壇。雖說雷嚴已死,可青玉壇那幫人個個皆為虎作倀慣了,又怎能聽命於你。”他頗為豪氣的拍著胸口大笑道,“有我尹千觴在,便護你歐陽少恭。青玉壇,我陪你去了。”

歐陽少恭眉心一挑,極力扯出個笑容來,“千觴兄最不喜束縛,還是落拓江湖更適合你。青玉壇之事,少恭自有主張,千觴兄莫要擔心。”

青玉壇之行,雖名為屠蘇煉製起死回生之藥,實則歐陽少恭另有考量,因此並不希望他人跟隨。只不過千觴性子雖是灑脫,華裳之死一直是他心中的傷,錦娘一日未找到,尹千觴一日不罷手。青玉壇,他去定了。依他的想法,前去青玉壇不僅可尋錦娘下落,還可保護歐陽少恭,可謂一舉兩得。

眼下,他去意已定,歐陽少恭自是勸不動,便未加阻攔。相較於尹千觴,他更在意陵越的決定。

他與尹千觴相識多年,尹千觴對他極為信任,而他初上天墉城時,陵越曾提放過他。除掉雷嚴後,他曾想將人支迴天墉城,未想到竟被紅玉攔了下來。他當年藏經閣盜劍殺了肇臨,現如今皆算到了雷嚴的頭上。而今,陵越又一心想要前往青玉壇查探鬼麵人之人,保不準讓他查出蛛絲馬跡來。

他心中早已對陵越生了絕殺之心,面上卻仍裝作好友模樣。兩人在長廊相遇,陵越一襲藍袍長身而立,少恭亦是丰神俊朗,只是那神色有些陰鬱。陵越只當他未煉藥一事煩惱,並未作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