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鋒搖頭道:“我沒有主意。”陳小鳳微笑著把目光移到白劍臉上,那是表示想聽聽他的意見。白劍早就看出陳小風不僅恃寵撒嬌,而且也確有過人的才智,因此甚是自負。他當然也有自己的主意,不過交淺不言深,他也不能連累他們,所以只深藏不露地微微一笑道:
“小弟子然一身,了無牽掛,個人早把生死榮辱置於諸度外,但得陳兄一言,小弟願共進退,同生死。”
陳小鳳道:“如果我們準備從賊呢?”白劍哈哈一笑道:“小弟不相信。”
陳小鳳星目微張,秀眉嬌動,道:“小妹不是說假慶,小妹贊成家兄苟全件命……”陳鋒一怔,瞪目大聲道:“鳳妹,你陳小鳳一笑,搖手道:”大哥,你聽我說完,我要你假意從賊,伺機反噬,抱著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偉大精神,為天下武林作個遺臭英雄。“白劍聞言之下,只覺一陣熱血沸騰,激動得霍地離座而起,不待陳鋒答話,已是先向陳小鳳抱拳一禮,肅然道:”姑娘真是英雄肝膽,菩薩心腸,小弟得姑娘一言明教,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陳小鳳嫣然一笑,欠身道:“易兄言重了,但得易兄多多照拂家兄,小妹就感激不盡了。”陳鋒沉聲一嘆,道:“小兄什麼都不在乎,只是……只是……萬一所謀不成,那時媽和你……”
陳小鳳道:“這些你都不用擔心,小妹自信還保得住媽。
你要擔心的事,應是你能不能找到反噬的機會,為武林除卻大害。“陳鋒哈哈大笑道:
“這有何難,我們只要表現得努力忠誠,他們自會把我們提升,而調入重地,只要進了重地,還怕找不到機會麼?”
陳小鳳見白劍不否認,也是一臉洋洋得意之色,因為她能慧眼識英雄,自然亦足自豪。
陳鋒望著妹子陳小風那種欣賞白劍的神態,忽然大喝一聲,打斷了自劍的笑聲,道:
“易兄,小弟有一”句話,不知當說不當說。“白劍被他喝得一震,道:”陳兄有什麼話,儘管直說。“
陳鋒忽又一搖頭,道:“且慢!”他拉了陳小風一下,兩人起座出了書房。
白劍見那陳鋒神裡神經,因不知他用意何在,進默運神功,施展節杖先生所傳“天視地聽”奇學,凝神諦聽起來。陳家兄妹只避到書房門外,說話的聲音也並不大小,白劍施展“天視地聽”之法,倒成了大才小用。
只聽陳鋒輕輕地道:“你時他的印象如何?”“不壞!”“你那其貌不揚的樣子……”
“我一向就看不起繡花枕頭!”
“我想認他為兄弟……”“對!有了手足之情,那就更叫人放心了。”
陳鋒帶著一臉微笑,走向房中,劈頭便道:“易兄,你願不願馬上有一位兄長和一位妹妹?”白劍微微一笑道:“只怕高攀不上。”
陳鋒哈哈笑道:“你是答應了!”陳小鳳忽然道:“且慢……”
陳鋒一怔道:“鳳妹你……”陳小鳳笑道:“我還不甘願做三妹哩!我得和他比比年紀!”
大家呵呵一笑,敘了年庚,陳鋒整整二十九,穩當老大,白劍是二十二,比陳小鳳大三歲,陳小鳳不甘願也非當三妹不可。
大家敘了兄妹之禮,陳小鳳柳妥一掙,閃身出了書房,去向老夫人報喜去了。
她去得快,回來得更快,一把拉著白劍道:“二哥,走,我媽要見見你!”白劍就這樣被拉進了後堂。
陳鋒的書房是清雅宜人,老太大的起坐間卻是花團錦簇,富麗堂皇。
老太大坐在一張紅緞鋪的錦榻之上,陳小鳳說她年邁體弱,白劍看她長得白白胖胖,一臉慈藹的笑容,倒是一位滿有福氣的老太太。
白劍以子侄之禮向老太太磕了一個頭,老太太要回禮,卻被陳小鳳按住動彈不得,只好又罵又笑地實受了。
溫馨,慈愛,和藹的氣氛,解除了白劍的拘束。
老太太受過白劍的禮,從懷中摸出一隻綿盒,還沒說話,陳小鳳攔住道:“媽你也真是,二哥是男子大丈夫,你還東西能做見面禮麼?”
老太太笑道:“這有什麼不好?這還是當年你爸第一次見到我,送給我的哩!”陳小鳳道:“好是好!我看如能留作將來二嫂的見面禮,那就更好了。”
老太太呵呵笑道:“你不是捨不得吧?”陳小鳳玉面微微一紅道:“媽,你也真是,我有什麼捨不得,我連自……”
突然間,一張秀臉更紅得成了紫色,螓首一低,哪還說得出下面的話。
白劍微微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