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地藏看著面前將腰彎成了一百八十度,腦袋都壓在手背上的桂小五郎,心中同樣是嘆了一口氣。 世人痴愚,即便身具覺性,往往也會被功名利祿、權勢財富所迷,喪失了本性,限於蠅營狗苟之中。 他其實本來還挺看好面前這位身負大氣運的桂小五郎,然而今日再見,方知何為聰明反被聰明誤,智力並不能等同於“智慧”。 相比之下,樓下坐著的那位高杉晉作,其心如磐石,若是好好打磨,再解決其身體隱患,反倒有可能是一塊璞玉。 山中地藏心中念頭電轉,臉上依舊維持著淡淡的微笑,端著茶杯開口說道: “放心,若我所料不錯,這一次你們在江戶城中的行動,應該不會有霧隱忍者插手。 至於後面對方的反撲嘛,我會出手的。” 清晰且平穩的嗓音帶著一種足以安定人心的神秘力量,桂小五郎心中的忐忑瞬間就消散一空,連帶著腰桿也挺直了幾分。 “有大師出手,在下就放心了。” 然而桂小五郎話還沒說完,山中地藏就擺了擺手,“別,現在可不是你們放心的時候。” 桂小五郎還有些不明所以,山中地藏已經幽幽地說道:“人謀虎,虎亦謀人,你們,還是先解決接下來的麻煩吧。” 他的話音剛落,樓下便傳來了木材斷裂和東西碰撞的巨大聲響,與之相伴的,還有一聲大喝。 “新選組緝拿要犯,所有人等,放下武器,抱頭蹲下,違者,一律殺無赦!” ………… 時間回到半個小時以前,當長州藩和奇兵隊的一眾人等匯聚於池田屋的時候,新選組的眾人,也都在各自隊長的帶領下,於他們管轄之地擴散了開來,進行著隱秘的搜捕活動。 之所以會如此,還是因為昨日新選組幾名負責監察的武士發現了在四條小橋上真町經營炭薪生意的枡屋喜右衛門舉止行為有些異常。 而在闖入此人家中,將其抓住以後,他們也當場就發現了對方與長州藩來往的書信,以及部分槍支彈藥等管制武器,這算是坐實了對方私通尊攘派、參與破壞活動的罪名。 當然,即便證據在前,這個名叫枡屋喜右衛門的傢伙也很是嘴硬,無論問什麼他都絕口不談,只是一心求死。 不過對於這種傢伙,他們新選組也有的是手段。 特別是他們的副長土方歲三,此君曾經是賣藥郎出身,在醫術上也有幾分功底,如何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還是有點心得的。 於是在經過了一晚的嚴刑拷打後,第二天一早,扛不住的枡屋喜右衛門最終還是吐露了真言,不僅說出了自己的真名,還說出了不少情報。 這其中有一個訊息卻是讓新選組大為震驚,那就是尊攘派竟然妄圖重演數年前的舊事,於只園祭前的大風天伺機在皇宮裡縱火,趁亂暗殺偏向忍者的大皇子一系官僚,給親忍者派致命一擊,並挾持當今的水之國大名移駕到長州。 如此膽大妄為的計劃,當真是讓新選組的一眾人等震驚不已,同時也令新選組的首領近藤勇暗自心喜。 畢竟上一次的“八月十八日政變”他們新選組可沒趕上,而今若是能挫敗尊攘派的陰謀,擒拿匪徒,保護江戶和大名安全,那絕對是大功一件。 而且當今大名在尊攘一事上其實態度並不明確,時常左右搖擺,這也導致他們新選組和奇兵隊的對抗總是陷入僵局,一旦新選組佔據了上風,就總有人給他們使絆子。 如今只要抓住了這些尊攘派罪犯,拿到確鑿的證據,就能定死他們的謀反行為,一勞永逸地解決這些問題,同時加官進爵。 故而在得到訊息後,新選組先是震驚,然後便是興奮,甚至都有些按捺不住了。 只是如今只園祭舉辦在即,江戶城中比往日更加繁華,大街上人來人往,那些尊攘派的浪士們必然會藉此掩護私下裡聚會碰頭,想要在江戶這麼大的地方找出他們,無異於是大海撈針。 而且他們昨天抓捕了對方的暗探,若是讓尊攘派得知了訊息,提高了警惕,放棄計劃由明轉暗,那就更麻煩了。 近藤勇當即就做出了決定,今天就開始搜捕行動,廣泛撒網,爭取將那些狂徒一網打盡。 得益於之前與尊攘派的長期對抗,對方的據點位置,他們其實也圈出了大致的範圍,只是一直無法確定,也找不到好時機,故而不敢打草驚蛇。 如今這卻是顧不得了,近藤勇一邊向上面的會津藩藩主進行彙報,一邊命隊士們穿上內甲,披上羽織,擦拭武器,整裝待發。 然而訊息傳上去後,近藤勇左等右等,卻就是沒有等來會津藩出動的指示。 時間就這麼緩緩流逝,新選組的眾人心中也彷彿有一團火焰在劇烈燃燒著,到了最後,近藤勇心中一橫,當即做出了決定,不管有沒有藩裡派出的援軍,他們都得行動起來了。 於是身為首領的近藤勇當即就決定分頭行動,將隊伍分成了三組。 其中局長近藤勇負責率領一番隊和二番隊,副長土方歲三率領三番隊和四番隊,松原忠司則率領餘下眾人,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