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之國,江戶城外,慘烈的廝殺,已經持續到了天邊魚肚泛白的時刻。 無論是會津藩那邊的老派武士,還是尊攘派這邊的新式軍卒,在經歷了堪稱殘酷的拉鋸戰後,能夠活下來的人,也都已經手腳痠軟,血汙滿身,再也沒有了動手的力氣。 大炮的轟鳴聲因為彈藥的消耗而漸漸平息,硝煙散去,會津藩對於幾大陣地的爭奪也未能盡全功,伴隨著傷亡人數的不斷增加,不得不向著下鳥羽地區進行撤退。 在這個大部隊撤離的過程中,殘存著的會津藩兵、新選組還趁著夜裡的黑暗行險一搏,雖沒有得手,但他們的勇氣也震懾了尊攘士卒,讓其不敢冒險追擊。 而當雙方底層計程車卒們沒有餘力再戰鬥以後,戰場之上,已經成為了實力更加強大之人的演武場。 橫屍遍野的溝壑之間,濃重的霧氣已經染上了血色。 來自霧隱村的忍者們,天生就適應著這種特殊的情況,如同一道道幽魂、魅影,穿梭其間,每一次出現,都必然要帶走一條性命。 而同樣是受到大名府供養的能人異士,也各施手段,與之進行對抗。 來自神社的巫女張弓搭箭,在“神靈”的指引下隨手射出,必能命中目標。 出身於家族的陰陽師手掐法印,揮手之間召喚了陰鬼式神,鑽入濃霧之中,與那些霧隱纏鬥不休。 遊走於紅塵俗世的法力僧撥動著手裡的念珠,嘴裡唸唸有詞,揮手之間就為戰鬥的同伴佈下層層屏障,抵擋從濃重霧氣中飛出的忍術、暗器。 當然,這其中最為引人注目的,卻只有兩位。 其中一個,是身披紅色羽織長袍的年輕劍豪,揮舞著特殊的逆刃打刀,極為從容地行走於濃霧之中,閒庭信步,視那些能夠遮擋視線,遮蔽感知的忍術霧氣如無物。 無論是激射而來的忍術,還是揮動武器攻來的忍者,都不是其一刀之敵。 猩紅色的氣勁附著於他的刀身之上,比其身上的衣衫更加紅豔,彷彿無盡鮮血浸染一般,僅僅只是看上一眼,都能感到其中濃重到極致的殺氣。 然而當這樣一刀劈砍到某些忍者身上時,卻又並未對其造成絲毫傷害,只是那刀上的紅光又濃郁了幾分,原本準備發動攻擊的忍者也呆立在原地,久久無法動彈。 至於另一個,卻是一身黑色勁裝短打,蒙著面孔的中年漢子。 相比於聲勢極為張揚的紅衣劍豪,這漢子動起手來倒是悄無聲息,舉手投足之間,往往只見一道迅捷如箭的黑影自其掌心射出,然後霧氣中便有一位霧隱忍者倒地身亡。 這兩人正是被山中地藏收服,自願追隨其身後的緋村劍心和角都。 此刻他們也遵照山中地藏臨走之前的命令,幫助尊攘派和新任大名守護江戶,以待山中地藏完成他的大計劃。 在這個過程中,憑藉著新學的手藝,也就屬他們兩人消滅的霧隱忍者最多,自然也就惹得霧隱村那邊更為重視,調派了不少好手前來圍堵截殺。 然而即便是面對著率領一眾手下的上忍,他們兩也依舊是怡然不懼,和那霧隱村的上忍們都鬥得有來有往,輕鬆自在。 要不是對方有不少部下從旁協助,只怕兩人早已結束了戰鬥。 只是當他們激鬥正酣的時候,一道似有似無,若遠若近的吟誦之聲,在他們的耳邊響起。 緋村劍心和角度一聽到這聲音,面容一肅,也顧不上對那些霧隱忍者的壓制,抽身而退,回到己方陣中。 濃霧中的那些霧隱忍者們頓時就覺壓力大減,也不敢追擊出去,躲在濃霧之中,一臉謹慎地看著外面的緋村劍心和角度,唯恐這兩人是要施展什麼大招。 而然他們等了半天,卻沒見到對方有絲毫動靜,只是站在人群中,似乎是在說些什麼。 然後又過了一會兒,濃霧中的霧隱忍者們就見到那些敵人紛紛停下了攻擊的意圖,聚在一起,雙手合十,齊聲誦唱: “南無心燈耀世大光王菩薩摩訶薩!” “南無心燈耀世大光王菩薩摩訶薩!” “南無心燈耀世大光王菩薩摩訶薩!” 從實力強大的巫女、陰陽師、法力僧,到基層計程車卒、隊長,近乎數百人,盡皆呼喊有聲,語調和諧統一,匯聚成一個如雷貫耳的名號。 聲音傳到那戰場之上的濃重霧氣裡,讓隱藏在其中的霧隱忍者們都不禁心生疑慮。 “這些人是在幹什麼?” 霧隱忍者們當然搞不清楚對面在幹嘛,不過很快,更遠的江戶城中,同樣的呼喊聲也傳了過來,與陣地前的誦唱聲相互呼應。 都說人數過萬,無邊無際,這江戶城作為水之國的都城,其中居民又何止萬人。 此刻這數萬人一同齊呼一個名號,那巨大的聲浪,以及其中所蘊含的感染力,又該是多麼的驚人。 即便是有人不信這唸誦的內容,在周圍巨大聲音的影響下,也不禁心生敬畏,下意識地跟著唸誦。 就連那濃霧之中的霧隱村忍者,也下意識地念誦著這個名號,反覆咀嚼著其中所蘊含的意義。 “南無心燈耀世大光王菩薩摩訶薩!” 在這種萬眾一心的唸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