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可能不在場呢?
把所有事都想了一遍,何問腦子裡就亂成了一團糨糊,而鍋裡的掛麵也亂成了一團糨糊。李萌過來洗手的時候,看著何問在那發呆才說:“你是想煮糨糊幫我糊牆啊,面都坨了。”
何問回過神來才說:“要不咱們出去吃吧,我有個專案想請朋友們幫著出出主意。”
李萌想了想,也只好無奈地點頭同意。其實她不想去,雖然她一樣懂得這些東西,但是她不想把自己的休閒時間和工作攪在一起。人生有多少時間都被工作奪走了,剩下來那麼可憐的時間,還要去糾纏工作的事,實在是煩啊。可是何問這麼說,一定是有他的原因,嫁夫隨夫吧。
其實,她想問問老公,一下午都跑到哪裡去了。生東東陪了她一下午,快到五點才趕回去打卡,還記得問要不要請她吃頓好的犒勞一下。可是自己的老公,送站送到東江去了?一下午的時間,坐動車組都坐到東江了,何問連個電話都沒給自己打過。
何問在客廳裡打電話約朋友的時候,李萌就一樣樣地展示今天的戰利品。這個是給老爸買的褲子,不錯吧;這個是給老媽買的披肩,好看吧;這個是生東東推薦說好的理療儀,老人用最適合了……
看看何問心不在焉的樣子,李萌只好把一切都收起來,回到客廳裡跟何問說:“已經給爸媽打電話了,都說是你給兩位老人買的,老人高興得不得了呢。”
何問正在撥的電話無人接聽,一直都是彩鈴,聽了李萌的話只是習慣性地點點頭。他心裡在想,怎麼和老婆說,自己很有可能要缺席岳父岳母的“三天回門”。
婚姻啊,怎麼生活起來沒有談戀愛那時候甜美?
四、就算believe中間也藏著lie
IDM公司是第一次派車去機場接客戶,以往不管來頭多大的人物,基本都是約好時間自己到公司的。當然,那些拿著鈔票到處玩風投的大人物除外,那些談什麼都千萬起價的國際友人也除外。對於一個普通客戶,可以派出專車去接,可以派出一個國內業務部總監去接,基本上是破天荒的。
這個趕上破天荒的,就是何問。
現在,他坐在公司那輛新的凱美瑞裡,感覺生活就像是被輪子架起來的海市蜃樓。無論是真實存在的汽車輪子也好,公司那些業務運轉起來的時間之輪也罷,如今又多了一個被婚姻碾壓之下綱常倫理的飛輪。
何問出門的時候,他和李萌說公司有重要業務,也許晚上趕不回來,你先陪爸媽吃飯吧。李萌居然沒有和他吵,只是幽怨地看了他一眼:“你多注意身體,少喝酒,事業為重,身體更重要。”
其實,何問真希望她大吵一架,自己要麼迎上去對吵一番,把心裡抑鬱的事情都和盤托出;要麼低聲認錯,強制性地把愛人摟在懷裡,說一些“為了生活,我們都不由自主”的話。哪怕彼此都筋疲力盡地流幾滴淚,讓怨恨的陰霾在胸前會聚一下也好。可是,李萌一句埋怨也沒有,只是那眼神,冷得嚇人。
剛開始談戀愛的時候,李萌特別願意和他吵架,動不動就吵的那種。以至於兩個人合了分,分了合,一度又一度地去懷疑:大家都看著那麼般配的兩個人,是不是根本沒有緣分?工作以後,兩個人複合,又談戀愛,又是吵架,又是分手……最近兩年,一直到談婚論嫁,兩個人很少吵架,主要是何問發現李萌基本上不發怒,無論多大的事,多委屈的事,她都可以貌似很安然地承受過去。只是何問有一種擔心,李萌把那麼多事都憋在心裡,會不會憋出病來。
其實何問不知道,他走了以後,李萌一直堅持在陽臺上看著他走出小區,這才回到屋子裡。靜坐了良久,她把所有看過的時尚雜誌都翻出來看,翻著翻著就開始撕,一邊撕一邊就忍不住流下淚來。愛一個男人,寵一個男人,就是為了他不斷受委屈嗎?籌備婚禮最忙的時候,這個男人去香港了;婚後第二天第一次要上街,這個男人去忙了,派那叫生東東的另一個男人來陪;婚後第三天,老爸老媽出去避幾天要回來,這個男人又去忙工作,還是去接待什麼東江的一位老女人。老婆對他好,爸媽對他好,最後他還是覺得工作對他好!
撕了一地的紙屑,撕了一地的尷尬,最後李萌還得自己收拾。
爸媽要回來了,自己不能讓老人跟著一塊著急。對著客廳裡的大鏡子,李萌拿出粉盒和口紅來補妝。她忽然發現,鏡子裡的自己好憔悴,這麼下去,一個十年前的系花是不是就廢了?
在機場接到王淑琴王大姐的時候,何問努力做出一種故友重逢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