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個字牢記在心,否則又與盜賊何異!」
他的神情更嚴肅:「所以無論誰犯了這六個字,殺無赦!」
謝曉峰道:「好一個殺無赦!」
鐵開誠道:「張寶疏忽大意,護旗失責,胡非自甘墮落,操守矢律,所以他們雖是先父的舊人,晚輩也不能枉怯徇私。」
他目光灼灼,逼視著謝曉峰:「神劍山莊威重天下,當然也有他的家法。」
謝曉峰不能否認。
鐵開誠道:「神劍山莊的門人子弟,如是犯了家法,是否也有罪!」
謝曉峰更不能否認。
鐵開誠道:「無論那一家的門規家法,是否都不容弟子忽視江湖道義,破壞武林規矩!」
他的目光如刀,比刀鋒更利:「鬧市縱酒,無故尋事,不但傷了人,還折毀了鏢局中譽□覆命所繫的鏢旗,這算不算破壞了江湖規矩!」
謝曉峰的回答簡單而直接:「算的。」
鐵開誠目中第二次露出驚訝之色,他手裡已有了個打好了的繩圈,正準備套上小弟的脖子,謝曉峰應該明白他的意思,為什不將小弟的脖子擋住?不管怎樣,這機會都絕不能錯,他立刻追問:「不顧江湖道義,無故破壞江湖規矩,這種人犯的是什罪!」
謝曉峰的回答更乾脆:「死罪。」
鐵開誠閉上了嘴。
現在繩圈已套上小弟脖子,他也已明白謝曉峰的意思。
小弟的生命雖重,神劍山莊的威信更重,若是兩者只能選擇其一,他只有犧牲小弟。
現在張寶和胡非都已伏罪而死,小弟當然也必死無赦。
紅旗鏢局的鏢師們,無一不是目光如炬的老江湖,當然也都看出這一點,每個人的手又都握緊刀柄,準備撲上去。
鐵開誠卻又揮了揮手,道:「退下去,全都退下去。」
沒有人明白他為什要這樣做,可是也沒有人敢違抗他的命令。
鐵開誠淡淡道:「罪名是謝大俠自己定下來的,有謝大俠在,還用得著你們出手!」
小弟忽然大聲道:「誰都用不著出手!」
他盯著謝曉峰,忽又大笑,道:「謝曉峰果然不愧是謝曉峰,果然把我照顧得很好,我心裡實在感激得很。」
他大笑著躍下車頂,衝入人群,只聽「喀叱」一響,一名鏢師的手臂已被拗斷,當中的劍已到了他手裡,他連看也不再去看謝曉峰一眼,劍鋒一轉,就往自己咽喉抹了過去。
謝曉峰蒼白的臉上全無表情,全身上下好像連動靜都沒有,大家只聽見「嗤」的一聲,「格」的一衿,小弟手裡已只剩下個劍柄,三尺的劍鋒,已憑空折斷,一樣東西隨著劍鋒落下,赫然又是一粒明珠。
謝曉峰手裡珠花上的明珠又少了一顆。
小弟的手雖然握住了劍柄,整個人卻被震退了兩步。
他身後的三名鏢手對望一眠,兩柄刀、一柄劍,同時閃電般擊出。
這二人與那手臂折斷的鏢師交情最好,本就同仇敵愾,現在謝曉峰既然又出了手,也就不算違抗總鏢頭的命令了。
三人一起擊出,自然都是致命的殺手。
只聽謝曉峰指尖又是「嗤」的一響,接著「格」的一聲,兩柄刀。一柄劍,立刻又同時折斷二二個人竟同時被震退五步,連刀柄都握不住。
鐵開誠瀋下了臉,冷冷道:「好強的力道,好俊的功夫!」
謝曉峰瀋默。
鐵開誠冷笑道:「謝大俠武功之高,原是江湖中人人都知道的,謝大俠的言而無信,江湖中只怕沒有幾個人知道了。」
謝曉峰道:「我言而無信!」
鐵開誠道:「剛才是誰訂的罪。」
謝曉峰道:「是我。」
鐵開誠道:「訂的是什罪!」
謝曉峰道:「死罪。」
鐵開誠道:「既然訂了他的死罪,為什又出手救他!」
謝曉峰道:「我只訂了一個人的罪,有罪的卻不是他。」
鐵開誠道:「不是他是誰?」謝曉峰道:「是我。」
鐵開誠目中第三次露出驚訝之色,問道:「為什是你!」
謝曉峰道:「因為那些不顧江湖道義,破壞江湖規矩的事,都是我教他做的。」
他眼睛又露出了那種說不出的痛苦和悲傷,慢慢的接著道:「若不是我,他絕不會做出這種事,我服罪當誅,卻絕不能讓他為我而死。」
鐵開誠看著他,瞳孔漸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