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你說什……什麼?”“無影刀”葛義重心魄俱裂的道。
“咱說你該找個道士收驚了,要不然您老人家恐怕這一輩子都睡不安穩覺了。”
這可是真的,連敵人都不知道在哪就這麼不明不白,無緣無故的死了三個人,“無影刀”葛義重這一輩子也沒碰過這種事,他怎能不心驚膽跳?
看到小豹子臉上似笑非笑的神情,“無影刀”葛義重心火陡升,一則他不見敵蹤,二則他忍受不了小豹子嘲弄的語氣。
顧不得是否還會發生同樣的事情,他手舉了起來。
這一次他是對隱伏在兩邊屋脊上的弓箭手發出號令。
小豹子心裡一跳,他當然看出了對方想做什麼。
抬頭一望,他傻了。
因為不知道什麼時候屋脊上已多出許多人,每一個人手上的弓箭全都對準著他。
就算再快再準吧,小豹子也絕不可能在剎那間用“擎天弓”射倒那麼多人。
“葛大叔,葛……葛大會主,葛……葛不要臉,你……你他媽的總不會拿這種……這種對付千軍萬馬的陣仗來……來對付我這個手無寸鐵的孩……孩子吧。”
小豹子說得一點也不誇張,像這種只有兩軍對陣的情形居然用來對付他,也難怪他會舌頭打結。
“無影刀”葛義重理也不理,只見他手勢一落,人已驟然後退至安全範圍外。
小豹子失去了最好的機會,他本可以出弓射擊“無影刀”的,但是當他想到時已來不及了。
箭簇像蜂蝗一般在“無影刀”葛義重手勢之後落了下來。
利矢如雨,根根都能把人給釘死。
快箭如網,支支都能把人射穿。
它們——它們全射向了不知所措的小豹子。
小豹子忘了移動,也不知往哪裡移動,事實上他又能躲到哪裡呢?
在這要命的時刻裡,說時遲那時快
蘋兒手中的鏈錘像是一面圓弧,毫無間隙的舞在她和小豹子的頭頂之上。
而如雨的箭矢就像射在一面銅牆上,紛紛折斷墜落。
“蘋兒,咱美麗的蘋兒,你奶奶個熊還……還真有一套哪。”小豹子眼見危機解除,不覺葷素齊上喜極而道。
也只有他在這時候還能笑得出來。
殊不知蘋兒已經使出了吃奶的力氣來飛舞手中的鏈錘,她也好想回應小豹子一聲。
奈何她不敢開口,因為她必須全神貫注儘量舞動手中鏈錘,舞得越快就越沒有縫隙,越沒有縫隙她和他才越是安全。
力漸殆,人己累。
箭卻一支支毫無停下來的跡象,反而更密、更急的從屋脊上射向蘋兒和小豹子。
“葛義重——咱‘日’你個先人闆闆,‘丟’你個‘法海’,‘戳’你全家大小,你這不要臉的雜碎,你他媽的還算不算個人?是不是個英雄人物?你要是有種就他奶奶的叫那些王八蛋住手,咱們一對一,或者一對十都可以,用這種下流、無恥、齷齪、卑鄙的手段對付咱們,也不怕辱沒了你們‘黃綢鋼刀會’的名聲嗎?”
小豹子已然看出蘋兒的疲憊,也知道危機已至。
他心如刀絞,口不擇言的用最粗鄙、最難聽的言語怒罵著“無影刀”。
“無影刀”無動於衷。
他冷漠的站在遠處看著這一幕,雖然對小豹子的怒罵他恨不得衝上前來把他的嘴給縫起來,但是他卻動也不動一下。
這就是他的狠處,一個梟雄是不會在乎一個將死的人瘋言瘋語。
這也是他夠毒的地方,所以他充耳不聞,只當小豹子罵的是與他不相干的人。
飛舞的鏈錘有了空隙。
小豹子的怒罵聲也漸漸停止。
因為他的周遭以及身旁隨時都有一兩支利箭穿過蘋兒及他的頭頂,而仍然能要人命的釘落在地上。
髮辮已亂,眼神已濁。
蘋兒的唇角已有血跡滲出,因為用力過度的原因。
小豹子一面躲著漏網的箭矢,一面慘然的望著那即將脫力的蘋兒。
他不是白痴,他當然明白危險;甚至死亡的腳步聲他已聽到。
他已眼紅,心如絞,悽然的道:“蘋兒,老……老婆,咱……咱好遺憾……遺憾還沒讓你過門,遺憾還沒抱你入……入洞房,看樣子咱們今天可真得成了一對同……同命鴛鴦了……”
他沒啥子學問,說不出什麼浪漫動人的情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