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天零親手鍛造的雷填。
但慶天零卻毫不理會焦黑的右臂,而是突然揮出左拳。
泉千流悄無聲息轟出、蒸成氣態的鋼劍,竟被這一拳轟中,凝出了實體。
原來雷填竟只是虛招,雷填加上左手,刻意營造出一種勢在必得的氣氛,但只是為了使右手有機可乘。
不等慶天零得意,他便發覺了拳上的觸覺。
有龐大的質量,沒有絲毫利刃的欺凌。
那不是劍,是鎖。
“!!!!!!!!!!!!”慶天零大駭,但泉千流右手裡真正的劍已經揮出。
原來那汽劍也仍是虛招。
慶天零的左臂傳來一陣冰冷刺骨的痛覺。
他這輩子從來沒有見到過利成如此程度的兵器。
那根本不像是一把劍,而像妖怪。
泉千流的右掌裡,赫然是他繼承劍髓子的遺志,融入骨髓的神兵。
青尺。
泉千流一擊既成,抽身便走。
他太瞭解慶天零的可怕,他只能夠依靠自己的速度。
慶天零的小臂掉在了地上。
很好。
泉千流想,他的心思早化為窮兇極惡的殺念。
接下來便是右手,然後是雙腳。
慶天零,我今天來,就是要死在這裡,留下你的命吧。
“琉璃蟒!!!”泉千流大吼,把他和慶天零的距離之中填上一條由大火燒成的蛇。
顏瞳若創的術,第一個學會的,當然會是泉千流。
“落鬼練。”慶天零突然用頹喪至極的語調說道。
他和泉千流之間的大地噼啪裂出深痕,那深痕裡可怖的死氣猛地噴出,那情景就像被豁開巨隙的九幽地獄。
慶天零的臉上填滿了衰敗。
這是……什……
泉千流大驚失色,本能地運著黑途狂退。
然後落鬼練就消失了。
無影無蹤,只有地上微微冒著黑煙的裂隙證明剛才那失魂奪魄的壓力並不是幻覺。
泉千流那看似輕描淡寫打出、實則藏在袖中咒綾蟲裡多時的,名為琉璃蟒的龐然巨獸,早被落鬼練化解。
慶天零不知何時偷學到了澤衝子的獨門鬼咒,就在方才果斷用出。
遠處的泉千流一陣懊悔。
原來這名叫落鬼練的術並不是慶天零自創的,從他那一閃即逝的表情上,和那曇花一現的術本身,泉千流看出了這一點。
……不該那麼早打出琉璃蟒。
現在這情形,再準備一條同樣強度的蟒根本不可能。
但自己還有絕對的優勢。
慶天零原地站著,他的左臂被削斷,斷臂就在他腳邊,而殘臂上被青尺斬開的斷口正不斷地湧著血。
慶天零低頭看看那斷口,一眼就發覺出血流不止的原因。
無比精妙,充滿惡毒的敗血咒。
這個術自己當年在崑崙山上只和泉千流提到過一次,卻沒想到他到底還是尋到了。
這術的念法很複雜,想要念成的話又要憑藉太多草藥,與其說是咒,倒不如說是毒。
這咒被均勻塗滿在青尺的劍刃上,而青尺一直化為術埋藏在泉千流右臂中的骨裡,泉千流一直忍受著何其巨大的疼痛就可想而知。
被敗血咒觸碰到的傷口永遠不會停止流血。
“畜生,你還敢打嗎?”泉千流充滿怨毒地問。
慶天零卻只是淡淡地微笑。
他一記刀掌又削斷了自己的一截左臂。
泉千流一驚。
敗血咒畢竟不是真正的毒藥,它侵蝕肉體的速度非常緩慢,而現在,帶有這個毒咒的血肉已被慶天零連皮帶骨削到了地上。
毒咒剛一離開,慶天零左臂的血馬上止住。
一個瞬間慶天零就想到這麼多。
泉千流的鼻尖流下一滴冷汗。
“但你還是斷了隻手。”泉千流嘲弄般說。
說完便是一怔。
最開始因為四周圍的死氣,泉千流並沒有看清慶天零創口裡的血。
隨著逐漸的適應,泉千流終於看得真切。
慶天零身體裡流出的血確實是液態,但那些血液竟然是如此病態的粘稠,就好似熔化後的蠟,而且那顏色是令人噁心欲嘔的漆黑。
慶天零笑著低□,撿起仍在血流不止的斷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