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少翁雕刻王夫人塑像,精心裝點一番精緻以假亂真,武帝自此常來觀瞻,僅只遠觀,卻不得近視。只緣此物畢竟乃是石雕泥塑,即便逼真至極,亦非活人重現。李少翁確是由此深受武帝器重,凡此朝中大小事態俱是能得予聞。
誰料,李少翁家中兩房妻室甚不相得,俱欲除去對方而後快。二房夫人平氏心機多詐,李少翁本是知曉,是以兩位夫人爭吵之時,李少翁多是以責備平氏為要。只緣積怨已久,那平氏夫人竟是想出一條魚死網破之際。
一日陰雨,平氏自李少翁書齋之中取出一副絹書,其上寫的卻是天假王命,此言本是他自得武帝賞識之後自得之語,其中之天卻是武帝。平氏亦是精通文墨,得此絹書即刻心有所悟,遂即命家丁將家中更牛牽來一頭,將絹書藏於飼草之內,更牛即是囫圇吞下,那牛本是反芻之物,並不細細咀嚼飼草。平氏見牛已吃下絹書,即命家人將此牛賣於肉販。
肉販買牛自是臠割取肉,然割於腹部,卻是取出一條折皺絹書,其上竟有字跡,牛販並不識字,見此情景卻是驚異不定,只得將此書拿與一書生觀看,那書生文明前因後果,自是確認奇貨可居,遂即獻於縣令,復又層層上報直至武帝。
須知彼時讖緯之說甚是確信,那書生只道以此福瑞上達天子,自己豈不是官運亨通。孰料,武帝見此絹書,心下竟是怒不可遏。只緣那李少翁時常陪伴君王,其字跡武帝自知,見此文字乃是李少翁所書,又見天假王命大書於上,只道這李少翁有不臣之心。即刻傳命誅殺李少翁,及至家族祖墳亦是不得幸免。李少翁臨刑之時,心內亦是知曉無力迴天,是以只求懇武帝念在往日情面,允許自己略寫片言以自辯。
此間故事卻是由此流傳,那李氏一門僅只後庭之爭,即是毀家滅門,僅只一名未及彌月之襁褓小子得脫活命,有朝中一位與李少翁關係莫逆之官員撫養成人,只待長成之後,此官員方是將那心酸過往講於此子,亦是將那辛苦得來之李少翁臨終之言交付此人。只緣這官員姓詹,且李氏一族俱已罹禍,是以仍以詹為姓氏,此人亦是詹琪家族之始祖。
詹琪將家規來歷講述一番,楊雲霓雖是盡知其意,卻也無可奈何,只得苦笑一聲,言道,“我於此間逗留已久,此番離去,不知何時再見,冷月軒中訊息如可得聞,我即設法傳去。”詹琪本欲探問當初假傳自己死訊之事,楊雲霓竟是貌似心領神會,接言道,“當初之事,我不可言,你只需日後留心自知,期間我已算是還了恩情。”
最後幾句話,詹琪實是知之不詳,然又無法細問,只得閉口不言。楊雲霓深深望向詹琪,突一甩頭,迅疾離去。詹琪自是由懷中取出靈泉乳,略飲兩滴,復又運功調息,一時三刻之間已是功力盡復。信念百知子行蹤,只得奮身而起,溯河而上。
行約半里之遙,雎水之畔密林之內,竟有兵刃相撞砰砰之聲,詹琪即刻縱身入林。(未完待續。。)
第六十六章 同參東窮幫
自楊雲霓離去之後,詹琪心內亦是滿腹惆悵,以楊雲霓之資質放眼江湖之中,尋一如意愛侶自是易如反掌,然此女痴戀自己,竟至背叛冷月軒,自己雖是對於妙兒非卿不娶,終究是對楊雲霓心存愧疚,想至此處,不由暗下決心,定要為楊雲霓覓一如意郎君,如與雲風哥哥情投意合,確亦是一樁美事。
詹琪邊思邊行,行至距杜牧堤僅只半里之遙,突聽林內竟有兵刃交擊之聲,不由停住腳步,凝目向內注視。只見十餘名冷月軒幫眾圍住百知子一頓狂攻,百知子卻是貌似力有不逮,僅是以水火絲絛勉力支撐,那兵刃交擊之聲卻是發自冷月軒幫眾互有攻守之間,此刻冷月軒領頭之人正是錢三分。
詹琪見狀飛身入林,口中吐氣開聲大喝道,“錢三分,我本敬你乃是藥王前輩胞弟,不忍驟加殺戮,此刻迅速帶領冷月軒幫眾離去,此番本公子可饒你破功之懲,否則確實性命堪虞。”錢三分與冷月軒一眾俱是充耳不聞,詹琪甚是惦念百知子安危,是以運足十二成冰火內罡,高喝一聲住手。
錢三分與冷月軒幫眾俱是一愣,不由手中停住兵刃,百知子方是暫得片刻歇息。詹琪行至幫眾半月形包圍之間,將百知子擋在身後。那錢三分方才僅只以消滅百知子為要,並未顧及詹琪出現,此刻見自己擊斃之人活生生立在眼前,亦是大驚失色。
須知這錢三分亦是年老成精之人,片刻之間已是恢復冷靜,並不理會詹琪死而復生,僅只嘿嘿一陣冷笑,“笑書生果真不同凡響。受老夫重擊非但不死,反而功力盡復,難不成此中另有緣由。”言畢竟是望向業已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