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秘書為什麼希望爆炸是在山體滑坡之後發生的呢?難道他早就知道遊樂場的施工有可能導致爆炸?”石磊緊蹙著眉頭,但是很快否決了自己的這個猜測。
“不可能,如果他們知道會導致爆炸,就決不可能任由這樣的事故發生。就算是個瘋子也不會這樣做。那麼,王秘書和趙書記又在隱瞞什麼呢?”石磊的腦子裡突然劃過一道閃電,他似乎一瞬間明白了,王秘書究竟在隱瞞什麼。
“媽|的,他們都是本地成長起來的官員,絕對的本地派,十多年前的化糞池,我老爹不知道很正常,張同訓不知道也正常,哪怕是周偉順不知道都算是正常。但是趙以達一定知道!這豈不是說,趙以達和王秘書是在和化糞池對賭,賭化糞池裡的沼氣不會洩漏到防空洞這邊來?又或者是賭十餘年前的化糞池,其中的沼氣早就散的差不多了?”
石磊被自己這個設想震驚了,但是他還有不少不明白的地方,因為一項投資,屬於地方經濟,那是市政府的職責範圍。即便出了什麼事兒,那也是市政府這邊的事情,那麼趙以達為什麼要為此擔心呢?
“這個遊樂場的專案,是趙書記一手促成的麼?”石磊居然疑惑的問出了口,雖然不是不小心的口誤,但是卻也並非全部的本意。
陡然聽到石磊的話,石為先和張同訓才似乎想起了石磊的存在,剛才由於情況複雜緊急,他們倆根本忘記了石磊還在他們身邊。
此番聽到石磊的問題,兩人心中頓感豁然開朗。是呀,這項工程雖然是市政府的管轄範圍,但是實際上,卻是由趙以達這個市委書記一手造就的。如果不是趙以達的強力支援,市政府方面根本不可能如此之快的將這個專案上馬,也決不可能如此順利的將各方利益集團如此迅速的打破整合。
不用他們回答,光是兩人臉上表露出來的表情,就足夠石磊得出正確的判斷了。
這一下,石磊開始猶豫,心中產生了極重的擔心,如果趙以達真的是在跟化糞池對賭,那第二次爆炸很可能就無法避免,哪怕不是今天,只要這個工程繼續下去,又不將那個化糞池處理乾淨,第二次爆炸就一定會誕生。如果還有第二次,那還不知道會死多少人。
石磊甚至猶豫著,要不要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訴自己的父親,畢竟這是人命關天的事情。可是,要如何才能讓他們相信自己呢?難道說出自己是重生的麼?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而這個時候,石為先和張同訓也陷入了極大的震動之中。石磊的一句話,讓他們陡然明白了,王慶慶剛才那番交待,絕不僅僅是尋常的另一條思路而已,而是在隱約的向他們暗示著什麼,那麼,趙以達就有問題!
可是,由於二人並不知道關於化糞池的存在,自然就想不到趙以達為什麼會有問題,如果有問題,問題又在何處。
一時之間,二人也陷入深深的思索當中,雖然趙以達這個人一貫表現的相當強勢,但是總體說來,並不是一個會在原則性的問題上犯錯的領導。事實上,趙以達還頗有些清名。而現在似乎可以判斷出趙以達——至少是王慶慶試圖在掩蓋著什麼,那麼,這起爆炸就不是有人在搞什麼蓄意破壞,而是碧波建築出了問題,追查下去,恐怕碧波建築要負上全責。是以,趙以達或者僅僅是王慶慶,就是在幫碧波建築掩蓋,希望可以將這次爆炸定性為山體滑坡之後發生的事情。
施工人員慌不擇路,在山體滑坡之後引發了一場小型爆炸,這就不是施工責任問題了,而是一個可以輕鬆被大化小小化了的小插曲。這其中,就必然要涉及到權錢交易,否則趙以達要掩蓋什麼呢?但是,他們絕對難以想象,趙以達這樣的書記,會跟權錢交易掛上鉤,或許,這只是王慶慶的個人所為?這個解釋,無論是張同訓還是石為先,都不可能相信。作為一把手,尤其是趙以達這樣對於權力有著強烈慾望的一把手,會被自己的秘書瞞天過海。
石磊並不知道,他的父親和張同訓又被引上了另一條歧途,這個時候的他,只是在拼了命的思考,究竟要如何才能避免第二次的爆炸,同時還要讓其他人對自己並不產生任何的懷疑。
現在趙以達明顯跟這件事有莫大的關連,一旦事發,即便不出現什麼大的差錯,趙以達恐怕也只能被明升暗降到省人大去養老了,石為先顯然能夠從這起事故當中受益。但是即便是石為先能從現在的位置直接接手潤揚書記一職——雖然這根本沒有任何的可能——石磊也絕不會願意看到第二次爆炸帶走幾條生命,哪怕那些人跟他沒有半點的關係。
“怎麼辦?究竟要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