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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經常把錢放在前面上衣的內包裡,然後也不怎麼數,就隨手將衣服搭在床上。我趁你不注意,就會偷幾塊錢出去買糖吃。”
“六表叔從雲南給奶奶捎回來的那隻翡翠鐲子,其實是我摔壞的。但是我當時很害怕就把它原封不動的放回盒子裡,後來你拿給奶奶之後才發現成兩截了,害得你被奶奶罵。”
“你去開家長會,老師說我表現不好,你原原本本地回來告訴媽媽。你走之後,媽媽揍了我一頓。當時我一邊哭,一邊在心裡罵你不是我爺爺。”
“你跟我說你要活到一百歲,看著我們三個孫子輩的孩子成家。現在哥哥姐姐都結婚了,你也看到慕承和了,他人好,真的好。”
……
說了不知道多久的話,兩個護士推門進來抄那些生命體徵的資料,才打斷了我。然後,護士又掛吊瓶,給爺爺輸液。我把地方給她們挪出來,到了屋外。
已經是晚飯時間,其他病房都飄著飯菜的味道。
正巧堂哥兩口子來了,看到我就說:“你先去吃飯,我先守著,有事給你電話。”
我們都知道,所謂的有事是件什麼事。
走廊上沒看到慕承和,我繞了一圈,在緊急出口那邊的樓梯間看到他。他在兩層樓之間的拐角處,坐在地上,看著暮色中的秋雨發愣,一個人靜靜的抽菸。
我走過去,緊挨著他,以相同的姿勢席地而坐。
“餓不餓?”他滅了煙問我。
“嗯,餓。”
“那邊有人了?”
“嗯。”
“我們先去吃飯,然後回去給你取件衣服,夜裡氣溫低。”
3
才走到樓下就接到堂哥電話,然後又一口氣衝上來,看到病房裡穿白大褂的人來人往。
堂哥見到我就急忙解釋說:“剛才心臟突然衰竭,醫生在做急救。”
過了一會兒,所有人都無奈的搖頭。醫生叫護士看了下表,對著護士說:“死亡時間10月1日19點31分。”
然後儀器的電源都被關掉。
我擠過去,摸了摸爺爺的手,還是溫熱柔軟的,似乎這一切都還不太真實。
到底,我的執念還是沒能留下他。
奶奶隨後才到,看到床上的屍體,終究沒忍住,抽泣起來。
最後,我陪著奶奶坐在走廊上。慕承和與他們一起在聯絡地方和人給爺爺辦後事。奶奶過了一會兒,倒是不哭了,就是神神叨叨的翻來覆去說著我爸和爺爺的那幾件事情。
她沒吃飯,怕她餓著,就問她要吃什麼。
她說:“你給我削梨。”
等我去樓下給她買了梨回來,她又嚷著要吃蘋果。
我耐著性子又去給她買蘋果。
她看著蘋果和梨,喃喃的說了一句:“老頭子,我們共果不分梨。”
共果不分梨。這是以前爺爺經常提的家鄉話,就說蘋果和梨都要一起吃,不能分開,這樣,一家人永遠都團團圓圓的。不禁心中黯然。
我去借了把水果刀,把手上的東西一起洗了洗,就給她削蘋果。皮削好遞給她之後,她也不吃,拿在手裡靜靜的看。我便繼續去削梨。削到一半,奶奶突然一把抓住我,激動的說:“不能分!不能分!”
我的手一滑,狠狠的在掌心割出一道口子。開始是麻木的,等了會兒才開始滲血。我哄了哄她,再放下東西,跑去洗手間沖洗傷口。
那刀真是鋒利,雖說劃出的傷口才半寸長,可是很深,血隨著水龍頭的自來水往外冒,我洗了洗,用一張餐巾紙隨意地覆在上面。
回到座位,發現那個梨上也沾了血絲,便扔了,又從兜裡掏了一個繼續削。奶奶以前罵過我心硬,而且是又冷又硬。我一直沒哭。
因為被割傷的地方在掌心,我一直拿東西做事,輕輕動一動就裂開,所以一直在滲血。我倒不以為意,血染紅了就又換一張紙巾。我想一個對自己的疼痛都這麼冷漠的人,如何會對別人熱的起來。
夜裡,慕承和陪著我回去休息。
他看到我手上裹著的餐巾紙,問我怎麼回事,我也沒有回答,直接關掉燈就和衣睡覺。他在自己房間開著燈靠在床頭看書。大家都沒關臥室房門,所以我能看到從他房間透過來的橘黃色的光。
不知道過了多久,傳來他輕輕的腳步聲。而後,聽到他的腳步停在我的門口,似乎在看我睡得是否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