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月,江湖越來越不好走了,少年成名的人越來越多,一個個功夫高的嚇人,最讓人無語的就是這些個少俠最後都會被附近的混元派收走當徒弟,要是惹上了,不落得個家破人亡,到不了底。
至於眼前的這位,恐怕是這段時間自己兄弟倆見過的少俠中,功夫最高的,日後也一定是被混元派收去當徒弟的命,一定不能開罪。只要不是要俺們兄弟倆的命,其他事情,都隨他算了。
東西吃完了,言不負隨意的抹了抹嘴,然後笑吟吟的說:“兩位,這深更半夜的,又這麼厚的雪,你們兩個跑到這荒郊野地幹什麼?要是打獵,附近就有個窩棚,在南邊不到十里的地方,你們怎麼不鑽那裡面去?”
言不負這突然發問,讓對面的兩人有些不知說什麼好,確實,自己兩人的行徑如何也說不通,不過既然已經說了自己是獵人,總不能現在反悔吧?話說這些個少俠們,可不是最煩別人騙他們嗎?
程大牛吧嗒了一下嘴,說:“這位少俠,俺們真的是獵戶,只不過……唉,俺就直說好了。”
那個生有兩撇焦黃鼠須的程三金雖然不知道自己的大哥準備怎麼編瞎話,但是多年的默契還是讓他立馬在旁邊接上話頭:“大哥,可不能說,不能說啊!”
程大牛一把將準備捂自己嘴巴的兄弟推開,自顧自的說:“老三,你閉嘴。這位少俠寬宏大量,沒有怪咱們躲在一邊窺視,還賞了肉吃,這樣的豪氣雲幹,咱們那點事,就是說了也無妨。”
說罷這些,程大牛抬眼向言不負看去,只見對面那少年隔著火堆笑眯眯的看著自己兩兄弟,臉上也看不出什麼。程大牛隻得硬著頭皮往下說:“這位少俠,俺看你也是個仁義的漢子,索性也就不瞞你了。
俺和俺這兄弟,都是東邊小龍莊的獵戶,平日裡靠進山打些山貨為生,日子倒也過的去。
誰知道合該俺們兄弟倒黴,秋天的時候,接了個活兒,城裡的大戶定了二十條好皮子,俺們兄弟緊趕慢趕,才在入冬的時候將貨湊足,給人家送到了府上。
誰知道,那大戶的管家收了皮子,卻不給錢,說是等貨齊了一塊給。
俺們當時就糊塗了,說好的二十條好皮子,貨已經齊了,為何還說等貨齊了再給錢?
於是俺們哥倆就和那管家理論,誰承想,他拿出當初籤的契約,上面竟然寫著百二十條皮子!
當時這契約是俺和他籤的,俺這兄弟也在場,明明寫的是二十條皮子,哪有那個百字?於是就和他理論起來,然後他就報了官,把俺們兄弟抓了起來。
最後官府倒是把俺們放了,但是那管家讓人帶話,說是俺們的家人老小都被他們府上帶走了,要是咱們在開春以前不能再拿出一百條皮子,就要把俺們兄弟倆的孩子、婆娘發賣給人牙子。
不得已,俺們兄弟這才冒著雪出來找皮子。
晚上的時候,俺們遠遠的看見這裡有火光,就偷偷潛過來檢視,誰知看到少俠你只穿單衣,還不畏寒冷,就覺得你有些古怪,所以忍不住就躲在樹杈上偷看。
沒想到少俠你功力高深,離這麼遠也能發現,實在是讓俺們兄弟倆佩服。”
這番話說的很有水平,初出江湖的少年,最是見不得不平事,若言不負真是一心想著除暴安良的少俠,恐怕這會兒已經按耐不住要替這兩兄弟討回公道了。
這吳大牛又變著法的誇了言不負的功夫,正是迎合了剛闖江湖的新人們自傲的心理,可以說這廝是極懂得如何說話,也不枉費他縱橫江湖這麼多年,還沒喪命的見識。
言不負臉上還是沒有什麼表情,只不過淡淡的說:“就這些?”
程大牛和程三金相互望了望,最後程大牛一咬牙,猛地一拍自己的大腿,說:“就全告訴少俠了吧!俺們兄弟根本弄不來一百張皮子,於是就趁夜裡將家小接了出來,這接人的過程中,傷了幾條人命。
如今俺們是躲避官府的逃犯,若是少俠願意,儘管拿俺們兄弟去換賞錢!”
說完這話,兩兄弟都盯著言不負看,心想,這下你總該信了吧?
誰知言不負臉上猛的一寒,大聲呵斥到:“混賬東西,敢騙小爺!”
這一聲呵斥,言不負微微加了點靈力進去,效果嘛,就相當於江湖上的絕頂音波功,譬如獅子吼之類的東西。
程家兩兄弟只覺得自己耳邊好似炸開了一聲悶雷,心裡發慌,程大牛還好些,那生有兩撇焦黃鼠須的程三金頓時嚇的溼了褲子,整個人也坐不住了,斜斜的歪在了地上,一頭豆大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