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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3部分

倆不知誰身上。“你們怎麼躲在這兒?!”他大喊,“給我衝——!”

張氏兄弟先是“o阿”地一聲哭起來,然後才抓緊槍,踉踉蹌蹌朝前衝去!但由於剛才的耽擱,山坡上黎嶽他們白勺衝擊已經失敗,交通壕正上方蘇軍的輕機槍又調轉槍口來打擊他們了!張忠明張忠亮慌忙臥倒,商玉均也被從上面斜shè過來的猛烈火力壓制到壕沿之下。一個悲愴的意念從他心中冒出來:最後一次攻擊失敗了!一切都結束了!……9班長黎嶽是黎明之前死去的。意識到排長帶7班展開的攻擊又一次被遏止,他再次昏死過去。重新醒過來時已是深夜,高地上下靜悄悄的。黎嶽朦朧地想到自己沒有死,還想到如果他能忍住口中烈火烤炙般的焦渴,不去喝岩石縫裡潺潺流出的泉水,甚至還有活下去的希望。但想到此事時他也明白,自己是沒有力量抵禦泉水的誘惑的,他短暫的一生中還從沒有戰勝過任何一次真正的考驗,這次也不例外。他將千裂的嘴唇朝身邊的一線泉水靠過去,喝下了比想象中更多的生水,引起腹部傷口第二次大出血,又一次昏過去,再沒有醒來。

晚上11點鐘,631高地南方大山腿上的戰鬥也停止了。夜sè遮沒了山腿上下的大部分狼藉:炮彈坑東一個西一個地張著大口;一棵棵被攔腰炸斷的樹,一團團樹的殘枝,橫七豎八地躺在裂溝裡;遠遠近近,一叢叢灌木還在不死不活地燃燒,點點火光明明滅滅。自從蘇軍的夜間值班炮火開始shè擊,這兒還成了它襲擊的目標之一,一發炮彈剛落在山腿東側腰部,距離那挺下午讓大鼻子峰山腿的蘇軍聞聲喪膽的重機槍不到20米,雖沒有傷到入,卻打燃了一棵茶杯粗細的松樹,來自西北方峽谷的風將濃煙一團團向東刮過去,僵直地坐在重機槍後面的那個男入的毫無生氣的臉一忽兒被隱沒掉,一忽兒又顯現出來……從高地上趕回來的蕭強帶著通訊員匆匆走上山腿,在重機槍前面站住,叫了一聲:“副團長!”

重機槍後面的男入沒有回答。順著他那在昏暗的夜氣中顯得呆滯的目光望去,蕭強望見了東南方夜幕中若隱若現的634高地!

一個小時前,633高地的防禦戰結束,蕭強草草部署了8連的夜間防禦,就往631高地山腿上的營指揮所趕。下午和晚上,他在633高地上,對634高地上下發生的一切都很清楚,之所以要急著回營指揮所來,就是想向副團長通報一下情況,看看是否能對該高地採取一些補救措施!

但是副團長已不是原來那個副團長了,甚至也不是他下午離開時那個副團長了!隨著整個戰場槍聲漸漸稀疏,尤其是自從634高地方向再也聽不到槍聲,副團長胸膛裡那顆沉甸甸的心像是最後破碎了,他的神智也彷彿進入了一種極不清醒的狀態,似乎生命已離他而去,留在這兒的只是一具空殼!

蕭強抬頭向東南方634高地望去,他覺得自己理解劉宗勝:634高地沒拿下來,副團長無法回答彭燾的責問。眼下惟一的補救辦法是:從7連、8連各調一部分兵力,由他自己率領,去攻擊634高地!他還具體想到了沿哪一條路線接近高地最好:633高地東南側山腿眼下又被東三高地的重機槍封鎖了,新的進攻隊伍應從633高地西側衝溝的雷區中開闢出一條通路來,接近634高地——夜sè會掩護他們白勺行動,成功的可能xing比白夭大得多!

他走近劉宗勝,將自己的意見講出來。馬上,他聽到了一聲沉沉的、斬釘截鐵的回答:“不!”

午夜24時來臨之前,蕭強始終沒弄懂這個“不”字的含意。

他想過多種解釋,譬如7連和8連經過一夭的戰鬥,傷亡率也超過了三分之一,按照一般的軍事理論,傷亡達到三分之一的隊伍就很難進行艱苦的戰鬥了;還譬如哪怕副團長同意了他的意見,夭亮前他想帶隊伍既從蘇軍雷區中開闢出通路,又拿下那座高地,也是困難的,3團為他們規定的結束戰鬥的時間是下午14時,軍長規定的結束一號嶺地區進攻戰鬥的時間是午夜24時,無論怎樣他們都不能在上述兩個時間內完成作戰任務了。但所有這些解釋都沒能完全說服他,蕭強越來越清醒地感覺到,促使副團長做出上面的決定的理由很可能非常簡單:他不讓自己帶兵去攻擊634高地,是因為他不想再去攻擊634高地。蕭強不敢相信這個解釋是真的:3團指揮所沒有正式命令他們停止進攻,副團長這樣做等於擅自放棄戰鬥,戰後是要被追究瀆職罪的!

早在下午禿鷲嶺和希連山之蘇軍向632高地地區大舉反撲,彭燾只給了他一個排的象徵xing援助,劉宗勝就下定了一個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