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聽到有人高聲唱喝道:“太后駕到!”
所有人的神情都是一凜,忙不迭地伏跪在地。
山谷正面的入口的是一溜往上的青石臺階,只是平日被草木掩映遮蓋著,恍然看去並沒有路,此刻卻已經被全數清理了出來,露出了石階的原貌,懿德太后正扶著英姑的手踏步而下,在她身後不遠處跟著的正是一身冰藍色衣裙的蕭懷素。
能夠出得山谷,蕭懷素此刻的心情自然是激動異常的,跟在太后身邊,她的目光已經止不住在四處搜尋著,就盼著在第一時間發現寧湛的身影。
“懷素丫頭這是著急了?”
懿德太后還有閒情扭過頭來對蕭懷素低聲打趣道:“你家相公在呢,剛才便有侍衛回稟過,哀家定要讓你們夫妻團聚。”說著竟是帶著幾分俏皮地對蕭懷素眨了眨眼,“哀家還有一份大禮要送給你!”
“送給我?”
蕭懷素連連擺手,又低頭看著自己這一身簇新的冰藍色長裙,還有頭上的寶石頭面都讓她惴惴不安,“臣婦何德何能?已經得了太后這一身賞賜,萬不敢再奢求其他!”
就這一身華服頭面她穿著心裡還有些忐忑,原本也是去找了太后,想將這身東西歸還,可太后卻是沒允,這讓她心裡一陣驚一陣喜的。
“哀家自有分寸。”
懿德太后笑了笑,又扶著英姑的手步下了臺階,等著在山下站定時,皇后與秦王才低首上前,恭身道:“見過太后!”
皇后偷偷瞄了懿德太后一眼,見她雖然滿頭白髮,可紅光滿面,顯然精神極好,看那面相似乎也沒有不悅之色,心頭不禁鬆了口氣,從前她對太后就有些敬畏,這些年過去了婆媳雖然沒有在一起相處,但那份敬畏之心卻是還在的。
秦王倒是表裡如一的恭敬,畢竟他與懿德太后相處得不久,雖然多有聽聞太后的傳言,但到底不能盡信,再說皇上都那麼尊敬太后,他作為晚輩自然不能心生怠慢。
懿德太后的目光掃過皇后與秦王,眸中笑意微斂,她這一生無兒無女了無牽掛的,除了對自己養大的皇上還有幾分情份在裡面,其他的什麼皇子皇孫她都看得很淡,原本就想這樣孑然一身的過活,沒想到臨到老了還能遇到這樣的事,也許這就是老天爺給她的一次緣分,不由安撫地看了一眼身後略帶期盼的蕭懷素,轉頭清了嗓子道:“誰是寧湛?上前來給哀家看看!”
寧湛本是恭身跟在秦王身後,此刻聽到懿德太后的話雖然心中微微有些詫異,還是錯身上前,拱手道:“卑職寧湛見過太后!”
“太后,”秦王以為懿德太后這是要責備寧湛興師動眾地搜查到了山谷這方,不由站出來為他說情,“打擾了了太后的清修,是孫兒的不對,只是寧湛尋妻心切,還請太后念在他一片赤子之心,不要多加怪責!”
“誰說哀家要怪他了?”
懿德太后牽了牽唇角,眸中笑意全全,連皇后也覺得有些奇怪,卻還是開口為寧湛說了句話,“太后,寧湛之妻蕭懷素已經在宮裡失蹤兩天了,他一心尋妻也是情由可願,太后菩薩心腸不予怪罪那自然是最好的。”
“皇后,”懿德太后淡淡地抿了抿唇角,“這次在宮裡發生的事情你難辭其咎,回頭哀家再與你細算。”一番話說得皇后心肝顫了顫,只低了頭唯喏應是。
懿德太后卻是沒有理會皇后,只笑看向寧湛,“抬起頭來哀家看看!”
寧湛緩緩抬頭,面上雖然難掩疲憊之色,可一雙眼睛卻是晶亮,只灼灼地看向懿德太后,“太后,內子不幸失去蹤跡,卑職在宮中搜尋了兩天兩夜未果,還請太后行個方便,允許卑職在谷內水源附近查探一二。”
懿德太后淡笑不語,卻是將寧湛從頭到腳審視了一番,身姿挺拔,朗眉星目,是個俊郎的青年,眸中對蕭懷素的關懷真真切切,有這樣一個夫婿倒是福氣。
這樣想著,懿德太后便讓出了身後之人,“寧湛,你看看她是誰?”
蕭懷素早已經紅了眼眶,此刻只捂著唇輕泣,哽咽著喚了一聲,“六哥!”
不過才兩天未見,她已是覺得寧湛憔悴了許多,頜下青色的胡茬還來不及颳去,那身衣服還是他送她到秦王府時所穿,想來這兩日他根本顧及不到自己,一心只在尋找她。
聽到這聲呼喚,寧湛身軀頓時一僵,忙不迭地望了過去。
只見一身冰藍色的長裙穿在蕭懷素身上,更顯得她身材高挑,氣質高華,雖然未施粉黛卻也俏麗動人,就像一朵綻放在山谷裡的幽蘭,清麗脫俗。
皇后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