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樓很清楚,那是皇帝剛剛出生的十五皇子。
今天這一切,註定了血腥和殺戮不會停止。
“顧流年,你要造反嗎!”皇帝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
“陛下您誤會了,那些不過是皇后餘黨而已,他們會殺死你的妃嬪和未成年的皇子。當然,十五皇子麼……我會保護他的,因為我是帶兵勤王的忠臣啊。”顧流年把目光從江小樓的身上收了回來,秋水眸子水色朦朧,白玉般的面孔卻又帶著沉沉的戾氣,叫人看了膽戰心驚。
“你——你這個畜生!”皇帝掙扎著抓起身畔的瓷瓶向他擲了過來。
名貴的瓷器碎了一片,顧流年的神情卻越發充滿笑意:“陛下待臣也未必多好,若果真信賴,何必用慢性毒藥控制。好在我早有準備,你的好意還是自己留著吧!”他說完這一句話,竟將一條御賜的錦帶遞給皇帝。
皇帝下意識地後退了一下,顧流年卻使了個眼色,兩名鐵甲護衛上前,一左一右勒住皇帝的脖頸,一點點用力,皇帝暴突了眼睛,在痛苦的呼吸中拼命掙扎著,徒勞無功地向顧流年揮舞著恨意,最終卻是腦袋一垂,昇天了。
江小樓下意識地想要站起身,然而她感覺到渾身的血液如同發了瘋一般左突右撞,那痛苦彷彿有千萬只螞蟻在啃咬她的身軀,這種感覺蔓延到四肢百骸,眼前出現混亂的光影,她感覺到頭暈目眩,呼吸也越來越困難。她掙扎著走向門邊,卻聽見顧流年笑道:“小樓,等我做完了這一切,什麼都是咱們的,你又何必躲避?”
當然要躲,因為你已經發瘋了,徹底發瘋了!
江小樓險些在門檻上絆倒,一雙手忽然接住了她,滾燙而溫柔。她猛然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卻並不是顧流年的臉,而是獨孤連城。
耳邊突然聽到一聲不敢置信的呼喊:“你竟然還活著?”
身邊傳來一聲輕嘆:“小樓,我先解決眼前此事,再與你詳細解釋。”
江小樓一怔,還沒有來得及說話,獨孤連城已經冷笑道:“顧公子,你為了得到小樓,還真是不惜一切代價,甚至弄來一個與我面貌相似的人,想必費了不少功夫。”
顧流年哈哈大笑起來:“我以為你已經死在宣華門了,卻不料還能闖進宮來,可真是有本事。”
他在宣化門佈下重重殺機,獨孤連城竟然成功闖了進來。
江小樓手心溼漉漉的一片,還有一種濃重的血腥味道,她深深知道,連城受了傷,很重。
獨孤連城的手指很燙,卻把江小樓摟緊了:“你一直秘密調查著各種隱私,利用和我面貌相同的男人去騙取母親的信任,從她嘴巴里套出話後又去誆騙了皇后娘娘。顧流年,你果然是個不擇手段的人。想要給我安個亂臣賊子的罪名也無所謂,但我不會讓你藉機會奪走我的妻子。”
顧流年目光冷冷地看著對方,眼底的陰霾越發深濃:“宮外那些火光和殺聲並非是我的人所做的吧。”
獨孤連城輕輕勾起唇畔:“你的人損失慘重,早已退回宣化門去了。”
獨孤連城說得很輕鬆,全然不提當時千鈞一髮、生死頃刻的危急。江小樓思緒昏沉沉的,卻準確地梳理出了一切。顧流年先騙自己入宮,聽著假的獨孤連城訴說衷腸,讓自己誤以為獨孤連城不過是在利用自己。以江小樓的心性,斷然不會再原諒他,緊接著他又命人通知了獨孤連城,令他孤身一人闖進宮來,暗中令無數高手擊殺。最後……他定然會想方設法把所有的罪責推在皇后和獨孤連城的身上。
逼宮奪位,不光是皇后和醇親王,整個安家都能名正言順地連根拔起。皇位當然輪不到顧流年去做,可他卻能扶持十五皇子。如今他手中有五萬禁軍,還有天策軍的暗中響應……朝中沒了皇子和安家,誰敢動手?
顧流年算無遺策,當真心機惡毒,可他卻料不到獨孤連城竟然能夠闖進宮中,衝破他的殺陣。到此為止,一切已經明瞭,顧流年也不得不歎服獨孤連城隨機應變,厲害了得,只不過現在他這裡可是被重重包圍著,獨孤連城孤身一人能如何突圍?
一名兵士突然從東門闖了進來,衝著顧流年道:“統領,外面出事了!各大宮門都有兵甲湧入——”
他的禁軍明明控制了各道門,城外守軍也早已被他調走,親王大臣和文武百官根本沒有一兵一卒,皇子們都被他以保護為名幽禁府中,怎麼還會有軍隊?
顧流年面色微微一變,陰測測地道:“獨孤連城,原來你早有準備。”
“顧公子在忙,我也在忙,這兩日整個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