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樓的言詞極為冷酷,眼眸之中放射出來的是強烈的怨恨之意,秦思並沒有被她這種露骨的情緒嚇到,相反,他的神情更加柔和:“小樓,這些事情究竟都過去了,難道你只記得痛苦,卻不記得當初秦家是如何對待你,我又是如何照顧你的嗎?”
他的身體還未靠近江小樓,原本站在身後的小蝶迅速攔在他面前,冷聲道:“這位公子,請你不要無緣無故靠近我家小姐,於禮不和!”她的聲音鏗鏘有力,語調又是十分堅定。
秦思眉頭微微一皺,目光在小蝶的身上轉了一圈,這個婢女生的有幾分秀麗,可是行為卻十分粗魯,與江小樓溫柔婉約的脾氣顯得那般格格不入,他微沉一下臉道:“主子們說話,何時有奴婢插嘴的地方,難道你們家小姐沒有教你規矩嗎?”
江小樓冷冷道:“規矩,什麼是規矩?你秦家規矩,我離開了之後還必須遵守嗎?秦公子你未免太過高看自己了。”
秦思面色終於變了,剛要開口,門外的隨從卻快步走了進來,俯身在他的耳邊說了兩句話,秦思輕輕皺起眉頭,看向江小樓勉強笑道:“小樓,有什麼誤會或者怨恨你都可以向我發,我絕不會怪你,千萬彆氣著自己。只是今日我還有一些急事要處理,改日我會親自去找你,你等著我。”
江小樓毫無反應,他默然坐了片刻,滿面憐愛地看著她,好半響才帶著隨從悄悄走了出去,臨別之時還回頭又充滿眷戀地看了江小樓一眼。
小蝶看著秦思離去,不由有一些詫異道:“小姐,剛才他還和牛皮糖一樣粘著不放,怎麼轉眼之間就走了?”
江小樓冷笑道:“那是因為他剛剛得到了訊息,秦少夫人馬上就要到了。”
小蝶明白過來,嘿嘿一笑:“看來那護衛的腳程不慢,我算著時辰還要一會兒呢,誰知這麼快就到了。”
江小樓起身走到東面的窗子向下望去,人來人往的大街上,一頂十分華麗的轎子停在了酒樓門口,婢女剛要上去掀開簾子,秦思快步走出酒樓揮退了她,又不知向轎中之人說了什麼,那頂轎子再一次被抬了起來,調轉方向離去。秦思正要離去,卻下意識地向著二樓的窗戶看了一眼,那眼神充滿了眷戀與不捨。
小蝶輕聲道:“小姐,您請秦少夫人來,就是為了擺脫秦思的糾纏?”
江小樓嘴角挑起一絲弧度:“劉嫣此人表面賢惠溫柔,心性卻十分刻薄,而且極為好妒。秦思另娶後,我便向大哥修書一封信讓他儘快來接我,誰知劉嫣卻悄悄扣押我所有的信件,甚至將我押入下人的房間去做卑賤的活,害得我食不裹腹,受盡折磨。乳孃幫我逃走被他們抓回來之後,正是死在她的手上。偏偏她平日裡總是喜歡擺出一副大家閨秀的模樣,既高貴又大度,實在是叫人齒冷。更何況——黃泉路上秦思一個人未免太寂寞了,總要有個人做伴兒才好。”江小樓垂眸笑道,眼中的光芒卻是令人不寒而慄。
小蝶笑了,口中應道:“小姐說的是,黃泉路上要搭個伴兒才不那麼孤單呢。”
秦思護送轎子一路回府,心裡想著要找一個辦法把江小樓給金屋藏嬌。仔細想想,江小樓這位前未婚妻如此嫵媚動人,能讓他頃刻之間化為春水、為她痴狂,就這一點,任憑十個劉嫣也比不上,府裡其他女人更是差得遠了。等回到了秦府,劉嫣下了轎子,立刻快步衝進了臥房。秦思吩咐婢女退下,這才走了進去。
劉嫣此刻心肺早已氣炸了,她沒有想到秦思竟然揹著她私會情人,雖然不知道那女子是誰,可那一個口訊早已說明了問題,眼見著秦思進來,她一揚手便摔了一杯茶,茶杯徑直在秦思的腳下碎成碎片,劉嫣素來自持身份,雖為人刻薄但從來不曾失態,如今必是氣極了,連這等往日裡不屑為之的事情都做了出來。
劉嫣一張端莊的面孔變得極為憤慨,臉色青白道:“秦思,你摸著心口想一想還有沒有一點良心?你前頭招了一個婢女收在房中,把我扔在腦後我也認了,始終沒跟你發作,滿心指望你就此罷手,沒想到才過了幾天竟越發不要臉面,不知從何處找來一個下三流的東西在酒樓私會!你也太張狂了,把我劉嫣放在何地?”
秦思溫柔入骨,引來無數女子傾心,風流韻事從來不斷,劉嫣生性好妒,如何能夠忍耐?
秦思臉上只有淡淡的冷笑:“劉嫣,你要的便是正妻的位置,我已經給了,現在你還想要什麼?今天我不過是在酒樓裡與朋友小聚,剛喝了兩杯茶你就怒氣衝衝的來了,究竟是誰沒有道理?這是你劉府的家教嗎?”
“與朋友小聚?”劉嫣猛然挺起脊背,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