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滋味,嘖嘖!”
小竹驚得面無人色,豆大汗珠從額頭上滾下來。
慶王妃厲聲道:“還不說?”
江小樓看對方已被嚇破了膽子,便只是微笑著揮退小蝶,道:“去溫泉山莊的路上,郡主是病發身亡麼?”
“這——”小竹猶猶豫豫:“郡主的確是突然病發,等不及大夫前來問診就去了。”
江小樓略一沉吟:“郡主出發前,可曾見過什麼人?”
小竹渾身顫抖,指尖冰涼:“那一日老王妃曾經召見過郡主,可是奴婢等人都不準進去,所以奴婢也不知道她們究竟說了些什麼。”
江小樓冷哼一聲,向著小蝶:“既然一問三不知,那就把她拖出去吧。”
“不,不要!”小竹連忙大叫起來,“我告訴你!她們說的聲音很低,我又在外面,只隱隱約約聽到老王妃說了一句——不要不識抬舉,要知道自己的身份。”
“還有呢?”
“沒有了,真的沒有了。”小竹說完這句話,伏地大哭起來,似是因為出賣了老王妃而感到格外後悔與恐懼。
小蝶主動上前把小竹扶起來,還替她擦去眼淚,笑嘻嘻地道:“小竹姑娘,老老實實和我去把身上梳洗乾淨吧。”
小竹嚇得魂飛魄散:“不,我不要殉葬,我不要殉葬!”
卻聽見慶王妃冷冷地道:“若是老王妃知道你今天在這裡說了什麼,只怕第一個要死的就是你,還不老實下去!”
小竹一下子震住,淚眼朦朧地看著王妃,踉踉蹌蹌地被小蝶扯出去了。
江小樓若有所思:“如此威逼小竹都不肯實話實說,可見她深深知道一旦說出一切,後果比死亡更可怕。”
慶王妃忍不住追問:“難道是母親和雪兒說了些什麼,可她們兩人之間並沒有嫌隙啊!”
江小樓長嘆一聲,緩緩道,“若是沒有嫌隙,又怎麼會說出不識抬舉、自重身份的話來,只怕老王妃或許是知道了什麼,才會用這樣嚴厲的字眼去說雪凝。王妃,這事急不來,需要慢慢圖之。”
慶王妃緩緩地坐在了椅子上:“慢慢圖之,到底需要多久才能查出真相……”
江小樓素淨的面上漸漸失了笑意,黑漆漆的眼睛帶了一絲憐憫:“王妃,若你真心要為雪凝報仇,就不該這樣快便灰心氣餒。”
慶王妃看了她一眼,面色極盡悲傷,長久的陷入了沉默。
很快,慶王妃便命人在花園內佈置好香花臺,正中懸掛三像,下置供桌。供桌上擺放著新鮮果品,兩側放著鬥鼓、手鈴。伍淳風帶著徒子徒孫,把一場奢華盛大的法事做得無比風光。法事進行了三天三夜,晝夜不息,終於惹怒了老王妃。她把慶王妃叫去,毫不留情地當面道:“那聲音一直傳到我的耳中來,嗡嗡地響個不停,去叫他們立刻停了。”
慶王妃臉色一變,開口道:“母親,做水陸道場也是您同意的,怎麼能隨意變卦。”
老王妃把臉一沉道:“誰讓你們這樣吵鬧!這是王府,要有體統,你們日夜都如此喧鬧,實在是上不得檯面!”
搖鈴超度的聲音或許吵鬧,但老王妃高興起來可以一連唱上十天十夜的大戲,那時候就不嫌吵鬧麼?更何況她的院子位處偏僻,壓根受不到太大影響,如今這樣不過是故意找藉口罷了。
慶王妃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她的眉心緊蹙,似乎在拼命壓抑著快要噴薄而出的情緒。
老王妃看她,不冷不熱道:“你這樣看著我做什麼,這是做兒媳的態度嗎?”
慶王妃突然冷笑了一聲:“敢問一句,母親可曾把雪兒當作您親生的孫女看待?”
老王妃臉色一沉:“你這是什麼話,什麼叫我沒有把她當作親生的孫女看待!”
江小樓輕輕拉住王妃的袖子,向她搖了搖頭。然而慶王妃卻已經忍耐到了極限,雙拳緊緊握起:“從雪兒入府開始,你就說對她一視同仁。可她走一步,你說儀態不美;吃一口飯,你說不夠端莊;輕輕笑一笑,你又說輕浮;就連咳嗽,你都會說她不敬長輩!這是對待親孫女的態度麼?”
“我那是在教她規矩,一個從外面來的丫頭,到底不識大體,現在挑唆的你這個王妃也跟著不懂規矩了!我早就說過,落架的鳳凰再回到鳳凰堆裡,不只它不習慣,別人看了也會膈應得很!”
這句話如同尖刀一下刺得慶王妃鮮血淋漓,做水陸道場在各家都是極為尋常的事,老王妃嫌棄吵鬧,不過是對雪兒心生厭惡,竟然脫口說出鳳凰與雞這種話,可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