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現在言歸正傳,王二的婆姨在前街那塊瞧見王二和三兒了,就擺擺手招呼著要他倆過來,摁著她的意思,她是想讓三兒和王二一塊來和這個園木行的夥計說叨,好讓他買賣一個板子給她。
可三兒不但沒動彈,還把王二拉扯走了,弄的她只好也跟著他倆走了。
“哎,秀娘姐,你說這三兒多麻煩啊,當時要是我們幾個和那夥計再多嘮叨一會,也不用跑到馬館那裡去弄板子啊。”王二家的皺著眉頭,和秀娘說叨著。
秀娘低低笑了一聲,把手裡的菜葉子放到笸籮裡,“王家妹子,這事不能說三兒,要是換做你家王二,你擱街上喊他,興許他還不過去了,直接轉頭就走。”
王二家的聽著一頓,一臉疑惑的瞅著秀娘,不明白她為啥要這麼說。
秀娘看了她一眼,笑著,“妹子,這你就不懂了,咱這雖說是間鋪面作坊,可乾的買賣也和后街上那二十來家木行差不多,誰是誰家的夥計,大夥一看就知道了。所以你家王二和三兒,要是聽了你的話過去了,那園木行的夥計還不一眼兒就給認出來了,那樣人家就算有心想買賣給你,瞅見他們倆了,還不念叨著你們是來探聽行情的啊。”
王二家的這才恍然大悟,她“哦”了一聲點了點頭,“原來還有這麼一說啊。”
“難怪今早我在那小巷子裡說了要弄個搓衣板子,我家王二和三兒要去馬館那邊看看哩……”
這王二和三兒本來是打算去馬館,從那些來躉板子的掌櫃的那裡買下一個,反正秀娘早先也說了,不管多少錢,能弄回來一個就成了,所以,只要對方不是胡亂說價,他們還是可以接受的。
等到了前街,在馬館前面趕好有個和三兒處的不孬的小掌櫃在裝貨,這人和三兒年紀差不多,也談得來,他瞅見三兒了,就把他們幾個帶到馬場裡喝了杯茶。
所以就這樣,王二的婆姨是在馬場里弄到一個板子的,這價格,當然也是聽那小掌櫃說的了,而且臨了,這王二還讓三兒問了問這個小掌櫃,為啥不到他們店裡來進板子了,
這王二家的婆姨說完了,瞧著秀娘坐在那裡沒有說話,就自個兒起來,把摘好的菜端去水井那邊洗了。
秀娘皺著細眉,心裡琢磨著,她一個搓衣板子是買賣六吊錢,而這園木行是買賣五吊錢,比她還少一吊錢,可若是這樣,她的那些老主顧,也不會貪圖這一吊錢的便宜,跑到他們園木行那裡去買賣啊。
她尋思了一會,喊著王二家的把灶裡那個,她留著自個兒洗衣服用的搓衣板子拿過來,那板子是她作坊裡造的,她是要拿來和園木行的做個比較。
王二家的婆姨把水舀到木盆了,正把笸籮裡菜葉子抓起來浸到水裡。
“妹子,幫我把灶裡的搓衣板子拿出來。”
王二家的聽到秀孃的話了,應了一聲,甩甩手,起身去灶裡,把門邊立著的板子拿給她。
“秀娘姐,是這個吧?”
“嗯,就是這個,早上我還洗衣來著。”
王二瞧著秀娘把板子接過手了,就把坐著的那個也拿出來放到跟前,直勾勾的瞅著。
秀娘尋摸了一會,忽的瞅著王二家的還站在身邊,“妹子,你還有事麼?”
她想到中午這頓只有些菠菜葉子,這一院子的人兒也不夠吃啊,就算是要再買些別的,也該問叨秀娘,畢竟,她可沒買菜錢啊。
“呃,秀娘姐,咱中午吃啥?是悶大鍋飯,還是怎麼著?”
“嗯……妹子,咱灶裡還有些麵粉,你擀出面皮了給切成條,再瞅著去買些肉,弄鍋滷子好了……”
秀娘頭也沒抬的說著,從懷裡掏出銀子遞給王二家的,今兒要是下麵條吃的話,王二家的一人也就能忙活過來了,那她就可以專心的琢磨這倆搓衣板子了。
王二家的瞧了瞧手裡的二兩銀子,這買個菜哪裡需要這麼多銀子啊,就算是買幾斤肉也就幾吊錢麼,她尋思著張了張嘴,想要和秀娘說叨這事的,可她抬頭看到秀娘一直盯著地上的板子,不是拿起來左右轉著看著,就是把倆板子放到一塊比大小,尋摸的可仔細了。
她瞅著秀娘專注的模樣,說叨一聲就走了,她是想著等回來了再跟秀娘說,到時把買菜剩下的銀子,再一併還給她就是了。
秀娘一手撐著腦袋,瞅著腳邊的倆搓衣板子,過了一會,才悠悠的嘆了口氣。
她還是想不出個頭緒來,這兩塊板子她翻來覆去的也看了,可不論是在木料上,還是大小長短的尺寸上,這倆都差不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