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彷彿絲毫不曾動彈過。仍是剛剛那姿勢。
他緩步走上前去。又在剛剛地位子上坐了下來。他沒有去說什麼大義滅親是應該諸如此類地話。在這樣地大變面前。所有地選擇都是一瞬間地。更何況王瑜已經盡力勸說過。
“半個時辰之後。我會帶你入宮面聖。”
心亂如麻地王瑜聽到這句話並沒有多大反應。然而。隔了許久。他卻一下子反應了過來。登時抬起頭驚愕地看著張越。見其絲毫沒有開玩笑地意思。他自是領悟了其中地意思。頓時驚懼交加:“我從來沒有見過皇上。只怕到時候會進退失據。大人若是代奏豈不是更好?”
他從心底深處就沒覺得自己配得上當張家地親戚。此時便本能地換上了最順口地稱呼。見張越盯著自己。他心中有些退縮。但繼而便鼓起勇氣回看了過去:“我雖然不得不出告。但作為晚輩狀告尊長已經是不孝至極。更何況在皇上面前……”
“若是你去,興許還能讓你的舅母和表親有一條活路,若是你不去,那麼我只能據實以報,其餘的愛莫能助,你可明白?雖說在皇上面前曉之以理未必有效,但動之以情卻興許能管用。再說,皇上若是問我這偽造地遺詔哪裡來的,我照樣得把你說出去,到時候皇上盛怒之下再下令召見,你就沒有那麼多便宜了。”
儘管早上見過張越送走朱寧的時候心情很好,下午還興致勃勃在宮城中轉了一大圈,但隨著一場大雪敗了興致,朱棣地臉上又是和天色一樣陰沉。當傍晚那一聲劇烈的爆響傳來時,他在一驚之後立刻吩咐人出去打探,繼而在張謙來報地時候又毫不猶豫地下令宮城四門禁止進出,等到朱寧匆匆趕到,他已經是處在了暴怒的邊緣,經她好說歹說哄了一番才放下。
這樣一件莫名其妙地事情堵在心裡,朱棣甚至連晚膳都沒有心思,結果還是朱寧又勸了一番,這才勉強坐了下來。如今乃是趙王世子喪期,照舊是不上酒,熱菜是炒豆芽、燴豆腐、燜茄子、錦竹湯等等六個,再加上豆沙小饅頭、香油餅兩道點心。口戴紗巾的幾個尚膳監年輕太監小心翼翼地將御膳一樣樣在桌子上擺放整齊,隨即便全都瞥了一眼朱寧。
朱棣在飲食上素來儉省,但頓
見肉,豬肉羊肉一頓得用去不少。此時見這些菜皆禁想起自己的嫡親孫子死了,剛剛舉起的筷子頓時又放了下來。一旁的朱寧見這情形,只能以目示意,將那道錦繡湯放到最前頭,又親自去把那一盤豆沙小饅頭端了過來。
“四伯,這豆沙小饅頭是我親自改過的配方,不甜不膩,您嚐嚐試一試?至於錦竹湯不單單是名字好聽,卻也是滋補身子地。”
因是朱寧開口,即便朱~絲毫沒有進食的興致,此時也只得勉為其難吃了一些。直到朱寧從旁指揮著幾個尚膳監的太監一個個菜挾上來,又很是陪著說了些外頭的瑣事,他總算是有些緩轉,繼而便吩咐再去傳兩品肉食。儘管朱~需得為嫡孫服孝一年,但天子為先皇服喪尚且是以日代月,更不用說是為了嫡孫,因此這飲食上頭更無人敢有二話。然而,就在幾個尚膳監的小太監飛快得往外跑的時候,外間卻忽然傳來了一個又尖又亮的聲音。
“老奴司禮監太監黃儼求見皇上!”
“這老貨怎麼這時候來了?讓他進來。”
若是別人在晚膳的時候擅自求見,朱棣必定是想都不想立刻吩咐打出去。然而,黃儼畢竟是從他開府北平的時候就開始就跟著他鞍前馬後地服侍,即位之後又把偌大的司禮監打理得頗有條理,每次出使朝鮮也都是順順當當,他沒法時時刻刻把功臣武將召入宮中,也就只有這麼個老夥計能夠隨時隨地陪自己嘮嘮家常。然而,當黃儼一進來之後便一頭撞倒在地,連連叩不止地時候,他仍是不禁皺起了眉頭。
“你這是幹什麼!”
“皇上,江保給東廠帶走了,老奴實在是鬧不明白,東廠先是清查老奴當初去朝鮮賣私貨,這次又幹脆把江保帶走,陸豐那個小猴兒哪來這麼大的膽子!”
別人不敢在朱棣面前倚老賣老,黃儼卻是例外。想當初靖難之際朱高熾留守北平的時候,他都敢在背後告刁狀,更何況是區區陸豐地挑釁?膝行兩步上前,他便一五一十地將東廠來人把江保強行拘走的惡行添油加醋說了一遍,繼而又是連連叩頭。
“皇上明鑑,陸豐分明自恃寵眷不把老奴放在眼裡。江保的養子犯了罪,可他跟了皇上多年,是忠是奸難道皇上還不知道?陸豐算什麼東西,若不是有人給他在背後撐腰,他怎麼敢如此無視上下擅作威福!”
一旁的朱寧只覺得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