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樓的看護病房裡,一直昏迷,沉沉不醒的喬懷遠,忽然睜開了眼睛。
“滴滴……”
心電圖的波動,立刻驚動了醫生和護士。
很快的,喬懷遠的家人被通知。
喬振宇和媽媽兩人來到了病房裡。
他們兩人是喬懷遠唯一的親人。
喬振宇穿著藍色的衣服,英俊冷酷,最近的幾天裡,他幾乎每天都待在醫院裡,為的就是等待老爸的最後一口氣,但沒有想到的是,老爸的最後一口氣還挺長,雖然幾度告危,但卻一直都沒有閉眼。
更沒有想到的是,老爸現在居然又睜開了眼。
“懷遠……”喬振宇的老媽欣喜交加,撲到喬懷遠的病床上,淚流不止。
雖然她很強悍,喬懷遠是一個妻管嚴,但兩夫妻的感情,其實還是很不錯的。
看著老婆和兒子,喬懷遠乾瘦枯黃的老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
不過他自己很清楚,那就是他的時間不多了,這一次的甦醒,只是老天爺給他最後處理事情的機會。
他不能拖延,他必須抓住。
因為老天爺隨時都會把他帶走。
“老伍呢?叫他來。”
喬懷遠聲音微弱的說。
聽到老伍兩個字,喬振宇和老媽都是臉色一變,在這人生的最後時候,喬懷遠要見伍伯,顯然不是要聊什麼兄弟情意,上下級的友誼,用腳趾頭想也知道,喬懷遠和伍伯要說的,一定是蔣若梅和鍾曉飛這對母子的事情。
在昏迷的時候,喬懷遠的嘴裡一直在唸叨著兩個名字,一個是蔣若梅,一個是鍾曉飛。
這兩個人是他這一生中最虧欠的。
不交代了後事,他死也不能瞑目。
“你見他幹什麼?”
喬振宇的老媽和喬振宇交換了一下眼色,然後哇的一聲哭泣:“有什麼事,你和我們說不行嗎?”
“快去,叫老伍!”
喬懷遠再一次用他微弱,但卻堅定無比的聲音說。
喬振宇的老媽不回答,只是哭。
“快去!”
這一次,喬懷遠雖然還是聲音微弱,但他的身體卻已經在顫抖了,心電圖也滴滴的響了起來,也就是他身體沒辦法動,不然他早就氣的跳起來了。
喬振宇的老媽沒辦法再拖延,只能答應。
喬振宇臉色鐵青。
他似乎已經猜到老爸要跟伍伯說什麼了。
十五分鐘後,伍伯來到了病房。
在病房門口,他和喬振宇走了一個面對面。
“振宇。”
伍伯微笑的和喬振宇打招呼,作為長輩,他對喬振宇其實有很多的親近,容忍嗎,甚至是放縱,只因為喬振宇是喬懷遠的兒子。
但喬振宇一點都不領情,他目光冷冷的掃了伍伯一樣,雙手插兜,驕傲的離開。
他的目光和表情,都表現出了敵意。
伍伯苦笑,眼神裡滿是悲傷。
喬振宇對他的無禮,他並不在意,他在意擔心的是,照這麼走下去,總有一天,喬振宇會自食惡果的。
“老伍,懷遠想見你,你陪陪他,和他說說話,但他身子不好,不該說的話,你儘量不要說,好嗎?”
喬振宇的老媽對伍伯說。
她話裡的深意,伍伯當然能聽出來。
“嗯,當然。”
伍伯點頭。
“那就好。”
喬振宇的老媽笑。
喬振宇和老媽都出去了,醫生和護士也被支了出去,病房裡只剩下喬懷遠和伍伯兩個人。
伍伯坐在床邊的椅子上,看著病床上的老友,感傷的笑:“老喬……”
“老伍……”
喬振宇的眼角忽然流下了淚。
“老喬,你這是怎麼了?”
伍伯一陣激動,一陣的難受,他知道喬懷遠為什麼流淚。
“我要去了……但,但我恨我自己啊……”
喬懷遠聲音激動:“我這一輩沒有愧對過什麼人,唯一愧對的,就是若梅和那個孩子啊……”
說到最後,已經是老淚縱橫。
“不要這麼說,當初你那麼做,也是無奈的選擇……”
伍伯嘆息。
喬懷遠搖頭,悲傷的說:“不不不,我是有選擇的,但為了前途,為了官位,我放棄了……而到了現在,當那個孩子,當曉飛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