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能去自首,因為我自首了,喬振宇的陰謀詭計就會得逞,我死也不能給他這個得意,像他那樣的人,只配下地獄。”
鍾曉飛在遺書裡面惡毒的詛咒,他詛咒的越惡毒,才越能證明他自殺的心理。
除了詛咒,他還有一種無可奈何,無處可去的悲哀。
這才像是遺書。
將包包放在腳下,鍾曉飛站在橋邊,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他雙手抓住大橋的鋼索,爬到了護欄的上面。
他頭上的攝像頭,將他所有的一舉一動都錄了下來。
“那人好像要跳橋啊!”
當鍾曉飛站在大橋護欄上面,面對江水,呆呆出神的時候,過往的車輛立刻發現了他的異常。
江邊大橋是一個跳橋的好地方,經常有人在這裡輕生,不是為了情感,就是為了金錢,經常從這裡路過的司機都知道。
呼嘯的車流依然繼續,司機們只是稍微放慢車速,扭頭看一眼站在大橋護欄上的鐘曉飛,但並沒有人停下。
事不關己,生活忙碌,沒有人會為一個陌生人停下前進的車輪。
鍾曉飛站在大橋的護欄上,雙手抓著鋼索,眼睛望著腳下的江水,隨時可能跳下去。
但總還是有好心人的,一輛路過白色的轎車停了下來,一對年輕時髦的男女走了出來,慢慢的靠近鍾曉飛,試圖想要勸說。
比起老一代的人,新一代的人更有愛心。
鍾曉飛向她們擺手,裝出很激動的樣子,示意不要靠近,不然立刻就要跳下去!
年輕男女不敢再向前走了。男生取出手機,撥打110的報警電話。
很快的,有更多的的車輛和行人停了下來,在鍾曉飛身後的十米之外,形成了一個圍觀圈,一邊看,一邊竊竊私語,猜想著鍾曉飛是為了錢呢,還是為了情感?
周圍的變化,鍾曉飛都看在眼裡。
他在等時間。
他站在大橋的護欄上的時間,不能太短,太短了,不像是一個自殺的人,畢竟人都是惜命的,任何一個自殺的人,在最後選擇和世界告別的時刻,都會有猶豫。
但也不能太長,太長了會有大批的警察趕到,一旦警察認出他的身份,提前在橋下佈置船隻,那他假死的計劃就會失敗。
十分鐘。
在鍾曉飛和馬致遠制定的計劃裡,他要在大橋護欄上,迎著江風,臉色蒼白的站立十分鐘。
十分鐘的時間是經過計算的。
110出警大概需要五分鐘,而後大批的警察和車輛趕到,又需要五分鐘。
兩個五分鐘,就是鍾曉飛要在大橋護欄上站立的時間。
五分鐘過去之後,110的警車已經趕到,不過他們並沒有上前,而是在大橋上分散車流,圍出了一個警戒圈,同時通知心理談判專家。
每年跳橋的人很多,他們處理這樣的事情,已經輕車熟路了。他們還沒有認出跳橋的就是鍾曉飛,如果認出,他們就不會這麼清閒了。
鍾曉飛站在大橋的護欄上,迎著江風站立,眼睛不時看著手腕上的手錶。
其實鍾曉飛的水性並不好,從這麼高的橋面上跳下去,他以前從來也沒有嘗試過,現在忽然的跳下去,換成其他的人,一定會非常的緊張和害怕,但他一點也不緊張,更不害怕,他腦子清楚無比,眼角一直在觀察著身邊左右,防止有什麼意外情況的發生。
這或許就是他不同於常人的天生特質吧。
滴滴,滴滴,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又有一艘藍色的漁船從橋下經過。
鍾曉飛看一下時間,正好是十分鐘。
和上一艘漁船一樣,有一個人從船艙裡走出來,手裡舉著一面小紅旗,左右揮動了兩下。
看見小紅旗,鍾曉飛微微的鬆了一口氣,他知道,一切都已經準備妥當,他可以跳了。
然後他忽然的停直了腰,原本是雙手一直抓著鋼索,也忽然的鬆開了,整個人站在大橋邊的護欄下,在江風的吹拂中,搖搖晃晃,張開雙臂,保持平衡,就好像是雜技表演中的走鋼索一樣。
周圍一陣的驚呼!
“不要跳不要跳!”
一個警察試圖向鍾曉飛靠近,張開雙臂,嘴裡大聲的喊:“有什麼事情我們可以談談,為什麼要跳橋呢?”
談判專家還沒有趕到,他只能趕鴨子上架了。
鍾曉飛轉頭看他一眼,忽然摘了墨鏡,臉色蒼白的慘笑:“我是鍾曉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