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個面就一萬,鍾曉飛出的價錢很高。
“你這是什麼意思?”
王文明的眼睛立刻亮了,不過他還是假裝伸手推鍾曉飛的包包。
“沒什麼意思,只要你幫我這個忙,我絕對不會忘記你。”鍾曉飛一臉真誠。
“唉,你這個人啊,真沒有辦法……你跟我來。”
王文明向鍾曉飛眨眼使眼色,帶著鍾曉飛走向隱蔽的牆角,收了鍾曉飛的錢,揣在口裡,然後笑嘻嘻的說:“你等著啊,我給你去安排。”
果然是有錢能使鬼推磨,王文明對鍾曉飛的態度,立刻就改變了。
“謝謝。”鍾曉飛笑。
王文明急急忙忙的走了。
五分鐘後,他回到原地,向鍾曉飛招手。
鍾曉飛心領神會,向他走過去。
“都給你安排好了,跟我走。”王文明很是得意,壓低聲音:“你也就是找了我,要了找了別人,門都沒有。”
“謝謝。”鍾曉飛淡淡的笑。
穿過一個鐵門,走進一個院子,右拐,又經過一個鐵門,看見兩個值班的帶槍武警,眼前出現了一棟紅磚外牆的二層小樓。
“這是監獄的醫院,何一兵傷勢比較重,領導把他安排在這裡。他住在二樓,不過我已經讓人他推到一樓的接待室了。”王文明解釋了一下。
鍾曉飛點頭感謝。
小樓的進門處,有武警站崗,對鍾曉飛進行了搜身,檢查完畢,允許鍾曉飛進入,進了小樓,拐進右邊的走廊,走廊幽靜,一個人也看不見,一點聲音也沒有,只能聽見鍾曉飛和王文明兩人的腳步聲。
一直走到走廊的盡頭,王文明推開一扇房門,對著門裡的人說:“何一兵,有人看你來了。”
鍾曉飛走進門,然後他終於是見到了何一兵。
一道從天花板到地面的鐵柵欄,將房間分成了兩半,鍾曉飛站在這一邊,另一邊擺著一張擔架床,床上躺著一個年輕人,穿著藍白條的囚服,頭上纏著厚厚的紗帶,只露出了五官,看起來很虛弱的樣子,聽見鍾曉飛進門的腳步聲,他扭頭看了一眼。
鍾曉飛也正在看他。
兩人目光相遇。
鍾曉飛見過很多人,但像何一兵這麼奇特的,卻還是第一次見。
並不是因為何一兵是一個犯人,也不是因為他是何佩妮的弟弟,而是因為他奇特的目光!
從他的目光裡,鍾曉飛看到了冬天的冰冷,也看到了夏天的火熱,既有大海的洶湧,也有暗夜的深邃,像一座不動如山的城堡,又像是一隻不知死活的撲向火焰的飛蛾。
只看了一眼,鍾曉飛就知道,何一兵是一個恩怨分明,有仇必報,有恩也必抱的人!這樣的人,一般都很執拗,只要認準了一件事情,絕對是勇猛向前,死不回頭!
他眼裡的火和冰,就是他性格複雜的兩面。
“一兵,你好。”走到鐵柵欄前,離的何一兵更近,鍾曉飛微笑的打招呼,眼睛在何一兵滿是紗帶的臉上一掃,又看看他帶在手腕上的手銬,心裡忍不住的嘆息。
何一兵盯著他,不說話,嘴唇緊緊的抿成一條線,眼睛裡是疑問。
顯然,他在猜測著鍾曉飛的身份。
“我叫鍾曉飛,是你姐姐的朋友。”鍾曉飛微笑的自我介紹。
何一兵的眼睛眨動了兩下,忽然激動了起來,胸口起伏,不過卻依然咬著牙,不說話。
“你不讓你姐姐來看你,她很傷心……”探視的時間有限,所以鍾曉飛不跟何一兵客套,直接切入主題:“你姐姐就你這麼一個親人,你是她的天,是她的一切,你不讓她來看你,天就塌了,你說她一個人孤零零的還怎麼活?”
何一兵咬著牙,把頭扭過去:“我聽我姐說過你……”
“哦,是嗎?”鍾曉飛笑。
“我對不起我姐姐,我希望你能好好的對她。”何一兵咬著牙說:“反正我這一輩是出不去了,有我和沒我,其實也沒有區別……”
“別這麼說。”
“不,我要說,”何一兵咬著牙:“因為我說的是實話,我姐為我-操心的太多了,我實在不想再看見她哭泣,你告訴她,不要再來看我了,再來我也不會見她了……”
雖然他咬著牙,語氣冰冷,好像很絕情,但鍾曉飛卻清楚的知道。
他有心事。
而且是巨大的心事,他要獨自承擔,擔心連累到姐姐,所以才要如此的絕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