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翊宣覺得眼前黑衣人身手了得,不似平常武夫,舉手投足間出招甚是狠辣,比那五個武功高出一截,便用足精神對付。
小桃見他擋在自己面前左竄右跳,跟那黑衣人相鬥,自己卻半點幫不上忙,甚是著急卻也毫無辦法。正心焦間,只聽那邊陸平一聲大叫‘樂姑娘小心’,就聞得身後刀風襲來,她直覺的往旁邊一閃,身後一個黑衣人已經攻來,揮刀砍她,風翊宣一個虛招晃過面前黑衣人,反身一把緊緊拽過小桃,一劍擋住後面攻向小桃那人,刀劍碰在一起擦出火星來。
此時就見陸平口中一聲響亮的呼哨,就見巷子裡房頂上一陣腳步聲響,從天而降了四名青衣人,攻向那六個黑衣人。形勢瞬間逆轉,那些黑衣人節節敗落,看樣子想逃卻被纏住走脫不了。
風翊宣將軟劍收回玉帶中,捉住小桃的手緊了一緊,問道:“有沒有事?”
小桃連忙搖了搖頭。風翊宣這才沉聲命令道:“給我抓活的。”
戰鬥很快就結束了,黑衣人全部被俘。陸平和那四個青衣隱衛正要押他們回府審問,就見一個黑衣人突然得倒地四肢抽搐而亡,眾人一愣間又到地了兩個,風翊宣大喝一聲:“制住他們的穴道!”
陸平出手如電將剩下三人穴道點住,可惜晚了一步,又有兩人倒下。只剩下一人被點住了穴道無法吞嚥嘴裡的毒藥自盡,只瞪大了一雙佈滿紅絲的眼睛惡狠狠的盯住風翊宣。風翊宣見他們襲擊不成便吞藥自盡,擺明是有人養的死士,這種人和殺手不同,一擊不成之後為免受刑不過供出主人,便在每次執行刺殺任務時,暗暗在口中藏了劇毒藥丸,失敗時便吞藥而亡,所以很難查出他們的主人是誰。小桃第一次見到活生生的人瞬間在眼前死去,心裡說不出什麼滋味,只覺得胸口鬱悶,很不舒服。
風翊宣走向唯一活著的黑衣死士,手裡還牢牢的握著小桃的手。陸平一把扯下那黑衣死士的蒙面巾,那是一個三十幾歲的壯年漢子,滿面的殺氣,只是被點了穴道說不出話來,象只木偶般動彈不得。
風翊宣在他身上拍了一掌,解了他的啞穴,沉聲問道:“說,何人指使?說了讓你死得痛快些,否則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那黑衣死士身子雖仍不能動,卻已可以說話,嘴裡毒藥也被隱衛取出,冷哼了一聲獰聲道:“平遙王,你殺了我好啦。你在鳳城捉了我義弟,審也不審便將他關在死牢裡,還帶回了京城一刀宰了,我就是來給我義弟報仇,既然落入你手,沒什麼好說的,要殺要刮隨便你。”
風翊宣冷笑道:“原來那髒官張君竟還和江湖死士有牽扯,他既和你們這些賊匪勾連,罪名更得加上一條了。你說我殺不得他?我倒要問問,他貪汙了上面下發的修葺河工的銀子,剋扣苦力的工錢,有人到府衙告狀,他就將人按了個莫須有的罪名將人關在牢裡,私自提高稅賦中飽私囊,在鳳城用他爹孃的名義建了三處私宅園子,養了九房小老婆,竟比那京中的二品官員的府邸還氣派,每年給聖上的上供,他居然先暗中謊報作假,將貢品私留下一半供自己揮霍,你說,這樣眼裡沒有皇上的畜生,我殺不殺得?”
那黑衣死士咬牙恨道:“誰有功夫跟你磨牙?你這天理王法跟別人講去,我只知道他既是我義弟,你殺了他,我便要找你報仇。”
風翊宣冷冷的道:“你刺殺王爺,死罪一條!倒還想著給別人報仇,笑話!”
那黑衣死士突然放聲狂叫:“平遙王,老虎還有打盹的時候,我既來了就不怕死,只是還要你給我賠葬!!”
小桃聽到他狂言亂語,卻只覺心中莫名升起一種不安的感覺,她的第六感向來靈敏,此時就覺得這黑衣死士似乎語帶暗示,盯住了他瞧,突見他突然詭異一笑,充血的眼珠不易察覺地往對面房頂上瞄了一瞄,一剎那間小桃心中大叫不好,猛的回過頭去,只來得及看見黑漆漆的房頂上銀芒一閃,直射而來。那人影瞬間消失了,原來剛才那房頂上還潛伏著一人!
電光火石間,小桃條件反射般的撲向身旁的風翊宣,也不知哪裡來得力氣,一把將他推離了幾步,就覺背後一陣劇痛,有一尖銳物體狠狠的紮在了她背脊上。
她只覺後背撕裂般火辣辣的疼痛,雙腿再也站立不住,眼前一陣發黑,軟綿綿的倒進風翊宣懷裡。
“小桃!”
“房頂有刺客!”
“小姐。”
好幾道聲音同時在她耳邊響起,喚回她即將陷入黑暗之中的神智。她模模糊糊的看到喜鵲和畫眉兩個衝到她面前,放聲大哭,又隱約看到抱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