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也看得出李春紅是找自己有事,主動問起來。
“五叔,我這次來是想問問生產隊的事情。”那時李春紅立刻開門見山的說道。
臉上的笑容立刻就從曾大興臉上消失了,曾大興緊張起來,“我們那生產隊怎麼了?”
“五叔別誤會。不是政府的事兒,是我自己想問一問。五叔你們辦的生產隊不是搞的比較好麼,我想問問這生產隊現在還能不能加入了?”李春紅主動地給曾大興遞上了一根菸。
曾大興的臉色立刻好轉了,“你小子說話沒個頭尾,唬了五叔一跳。是這件事啊,難了。”曾大興很為自己領導的生產隊‘名頭’響亮趕到高興,這是一種肯定。
“春紅你不是在政府上班麼?怎麼問起這個來了?”
“我爹孃要回老家,我家婆娘也跟著回來種地。五叔你也知道,俺家現在大大小小三塊地,差不多有十二三畝。讓她一個女人家跟我爹孃倆老人種我不放心。我想著找個生產隊,加進來穩當。”
“這個啊……”曾大興聽了李春紅的解釋,臉上露出了很為難的神色,“春紅啊,不是我不願意幫你,而是我們這個生產隊特別累。除了種地,我們還打零工,還有給人運貨。那忙起來是不分男女的。你媳婦來了後只怕是頂不住啊。你咋不去聯絡一下農場呢?”
小地主家也沒餘糧。當賺錢的機會擺在面前的時候,那些拉起生產隊的工頭沒誰會因為辛苦而把錢往外頭推的。雖然這錢拿到手的時候,想想自己受的累受的苦,很多人都破口大罵不值得。可下一趟生意來的時候,他們就又忘了苦累了。
農場則主要是以種植為主,就算還兼顧豆腐坊、油坊、磨坊這些生意,那也是在一個地兒搗騰,不像生產隊,曾大興最遠的時候趕著牛車都把鐵條送到了褒城去,那再往南面一步就是漢中了。路上別提吃多少路受多少累了。
曾大興的話讓李春紅忍不住咧嘴苦笑了,他的確是聯絡過農場,裡頭還包括軍民公司。不過李家既不是軍人,也不是大地主,還不是正兒八經的官,李家總共的田畝只有十二三畝,還跟那些公司農場的地界不相搭,就是想加入也加不進去啊。
他們倒是可以用手段‘換地’土地使用權,但是為了一個小小的李春紅,為了區區十二三畝地,值得嗎?既然不值得,那李春紅也就求告無門了,只能轉而尋起了生產隊。
現在農村變化之大讓李春紅覺得不可思議。不僅城裡面的工廠搞起了所謂的制度管理,建設工地上講起了紀律,農場也是如此。
在來尋曾大興之前,李春紅先去找親戚瞭解了一番西仁堡的事兒。他老家這兒一共三個生產隊,曾姓人一個,李姓人也拉起來了一個,還有一個是吳家的,只是後者的領頭人是退伍兵,還是傷殘軍人,掉了兩根手指頭,那面子叫一個大,全生產隊的人都進了寶銀線的工地,並且在去年秋天取得了五級施工隊的資格。
跟李家和曾家的生產隊完全是兩碼事。
而再細比較李家人的這個生產隊,籍籍無名,對於後來者不願意再納入,而是隻想著拿到土地使用權。李春紅如果去‘投’,那生產隊肯定很樂意,但這跟過去李春紅家把地租出去,有什麼兩樣?
李春紅現在要的是一個能絆著自己老婆的‘工作’。但這個工作一定不能太累,因為李春紅家裡還有兩個老人和兩個孩子要照顧呢。
也是這個時代孩子學籍建立了之後,要轉學很容易。西仁堡作為寶雞的一個鎮駐地,也正好有著學校。
“娘,爹是不是不要我們了?”
此刻的李家,曾氏正在忙碌著燒柴做飯,八歲大的兒子跑到母親身邊,怯怯的,小聲的問道。
他在學校裡上學就聽人說過,有人就把自己的老婆孩子都送回鄉下去,然後在縣城裡又找了個小的。
曾氏哈哈一樂,“你爹要敢有那樣的心,我一巴掌扇的他三天沒臉見人。你小孩子家家的,操什麼心?快去看書去。”
曾氏當然清楚自己丈夫這一回老家是要幹什麼的,但是李春紅把孩子的轉學還有老人都給說服了,事兒都給做絕了,她也只能順著回家。
不過曾氏一直在心裡痛罵著李春紅,這寶雞城裡擺攤的婦人多了,怎麼就她偏偏擺不得?當個政府公員說起來很有面子,之前朝廷俸祿未改的時候也真的很高。可是朝廷的俸祿更改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了,以後這一改,沒了田地的增價,可也不比她天天賣茶葉蛋掙得錢多多少了。
李春紅沒能做一個著落,就不得不回城裡上班了。而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