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輩子躲了一輩子的朱三太子可是被滿清滿門誅滅的。七十有五啊,鬚髮皆白的朱慈煥,被押上刑場,眼看著兩個兒子被斬首,自己又被一刀刀凌遲。崇禎的嫡系子孫被滿清殺的乾乾淨淨。
以復漢軍對旗人的兇狠,他這個大清的皇帝要是被複漢軍抓到了,是不是也要被千刀萬剮了呢?亦或是如靖康之後的徽欽二帝,被千般****,萬般糟蹋,最後還不得好死?
只要一想起這個,永整個人都是彷徨的,都是心跳如雷的。他竭力的不去想這個,可大腦根本就控制不住。唯恐大軍此戰落敗的永真承受不起這泰山一樣的壓力,當陳鳴輕克蘆臺鎮的訊息傳來,永的心防就徹底的崩潰了。他的眼前晃動的全是屍山血海,那屍體每一具上都穿著八旗的棉甲。他覺得自己不至於如徽欽二帝那般無能,因為自己能逃跑,復漢軍現在還在二百里外的津門!
可是他又深怕自己落得元順帝的下場。不,當復漢軍大勝阿桂軍之後,永會連元順帝都不如。後者好歹出自於蒙古,而滿清是來自白山黑水啊。別跟他這個時候扯什麼滿蒙一家親!
阿桂軍大敗後,永璇逃回東北的直線道路也斷了,他那時想去東北都難,他就只能逃亡熱河,從蒙古轉回東北。但那是還來得及嗎?如果復漢軍攻克了北京後,立刻就發兵東北,人心惶惶的東北能抵擋的住嗎?他根本就來不及回去。而一個來自白山黑水的皇帝能在草原上長久的流浪和東山再起嗎?
答案是不言而喻的。
永當然也期頤著滿清能夠贏得勝利,但這點燭光一樣期望與失敗漫天的陰影相比,太過於渺小,太過於微弱了。重壓之下的永選擇了很多人都會選擇的一條路逃避。先離開北京!
事實上滿清的王公大臣中,很多人在看到復漢軍真真砍殺過來的刀子後,也膽顫心寒。這可跟去年冬天不一樣,那個時候復漢軍兵少力孤,明顯只是趁著先帝駕崩的機會來佔便宜的,而不是真真的要直搗北京城,所以自認為局勢安穩的他們還有著一份雍容氣度。
現在可完全不一樣了。
從山東往曹妃甸去的船隻絡繹不絕,一船船的軍兵和物質被他們送到津門。雖然情報顯示陳鳴帶領的復漢軍大部分是其軍中的雜牌,但看滿清經營兩月的蘆臺鎮如此的不堪一擊,誰還會在乎這一點呢?
這種情況下北京城裡的王公勳貴和文武大員們也全都意識到形勢的嚴峻,京津之戰清軍如果落敗,他們一直呆在北京城的話,那就意味著他們會輸掉自己的一切!家人、家族、家產,乃至自己的性命。
所以當永向幾個親信近臣透漏出要‘東狩’的意思之後,這一‘熱議’就迅速的在北京城裡蔓延開,然後第二天滿朝文武都齊刷刷的趴在地上請命了。
“皇上,奴才願意要留在北京,與城共存亡……”
傅恆消瘦的臉龐上顯出了少有的堅毅,在內心裡他已經給永打上了一個大大的叉,這真是一頭笨豬一樣的混蛋,前線戰事漸烈,他作為大軍軍心所在,卻要腳板抹油,熘跑。永他還能再坑一些嗎?
前明的崇禎皇帝都知道君王死社稷的道理,他這個愛新覺羅的子孫,就這麼的慫?
傅恆臉上冷的像一塊岩石,昨晚上深夜進宮苦勸無果的他心裡就涼了。大清的江山要完了,雖然他也會讓自己的老婆孩子趁機會全都走。
“額……”永臉上閃過一抹尷尬,他腦子又不是真的痴傻,怎麼會不知道自己這一舉動對前線大軍可能帶來的影響?但是他真的是害怕啊。
“咳咳。東狩事宜重大,非一時片刻就能成事。以朕之見,就先著各位臣工前行,朕稍後再至不遲。”永這當了****還想立牌坊的作風真的很有愛新覺羅氏的風格。明明他想出的東狩的法子的,卻又要自己留後北京賺點名聲軍心。
傅恆內心裡碎掉的心臟有了一絲兒溫熱,還好,還好,永還沒有笨到家,還知道自己‘晚走一步’。這樣一來雖有甩鍋給臣工們的意思,但是做臣子的本不就應該給皇帝背鍋的麼。只要不震盪前線的軍心即可。
“既然傅恆願意留在北京,那就再加上伍泰、保來、哈思託……”永口中連續蹦出了還幾個旗人大員的名字,滿堂文武大臣的臉色全都一邊,這些人裡除了傅恆以外,剩下的這幾個都是年前竭力勸阻永不可遷都的守舊派。
現在永將這些人跟傅恆一塊留守北京,那意思中真的是充滿了無盡的惡意。
“北京城裡的八旗老弱都要走,馬上走!分出一半守軍沿途護送他們,還有紫禁城、圓明園裡的珍寶珍玩,戶部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