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浩然愣一下,問:“沒有嗎?那我看你的時候什麼樣子?”
郭蘊華皺眉頭:“你?你每次都是很嚴肅地對我說‘郭蘊華同志,你好’。”
向浩然笑:“我有那麼嚴肅嗎?我記得我當時是微笑的啊。”
她抱怨:“微笑?快算了吧,也就我不跟你計較,不然就你這種傻子誰要啊!你還記得吧,談戀愛的時候你騎腳踏車帶我去看黃河,那車子是28的,那麼高,你在前面騎,讓我從後面跳上去。結果我還沒跳上去你就騎車跑了,把我氣的!我當時就想,我就站在原地等著,我倒要看看你要過多久才能發現我不在後車座上!”
向浩然苦笑,知道又要進入到翻舊帳的環節,急忙承認錯誤:“對對,我錯了,我快到黃河邊了才發現你沒上來,我就回去找,天都快黑了,發現一個小姑娘蹲在路邊哭。”
郭蘊華笑著拍向浩然一下:“誰哭了,我那是被沙迷了眼。”
然後顧自感慨:“真快啊,咱們的兒子都要談戀愛了。”
向浩然沉默一會,才說:“依我看,桑離只要能力具備,很可能要走得遠遠的。”
“會嗎?”郭蘊華遲疑。
向浩然搖搖頭:“如果僅僅是為了考學而學藝術,這樣的人往往走不遠,因為他們要的無非是個學歷。可是如果照你說的,她是真的喜歡,那她應該會很努力,然後把握一切可能把握的機會,越走越遠。”
郭蘊華輕輕嘆口氣:“作為一個老師,誰不希望自己的學生出人頭地,最好能走向世界。可是要是為了向寧,我倒寧願她天資平平,畢業當個老師,過安穩的日子。”
向浩然道:“算了,別想了,遠不遠的咱說了也不算。咱們盡心教,剩下的就看他們自己的了。再說向寧也才大一,將來的事還都很難說呢。”
暗夜裡,郭蘊華沒有說話。
一個暑假就這樣匆匆過去,桑離的專業學習進步很大,向寧的文化課輔導也絲毫沒有放鬆。或許是因為被父親提點過的緣故,向甯越發重視桑離的文化課學習,唯恐桑離因為文化課成績不夠而無法考進大學,因為那將對他們的未來造成更大的阻礙。於是他每天都寸步不離地陪著桑離學習,還給她補充不少課外的題目。
不過,向寧很喜歡輔導桑離做功課的另外一個原因卻只有他自己知道,那就是這個時候的桑離,安靜得像只小兔子,十分可愛。
晚上,吃過晚飯後,郭蘊華在自己屋裡看書、聽音樂,向寧就在書房輔導桑離做功課。溫和的燈光下,他坐在她旁邊,只要一歪頭,就可以看見她皎潔的面容,眼睛瞪得大大的,一邊看著面前的輔導卷子一邊咬圓珠筆的末端。
她就那麼安靜地看著題目,嘴裡的牙齒卻一刻不閒地咬著筆,咬一下,再咬一下,眼卻連眨都不眨。看了一會,向寧都替她覺得累牙。
終於,在桑離再一次咬筆頭的時候,向寧忍無可忍,伸手把筆奪過來,說:“小離你這是什麼習慣啊?這筆招你惹你了?”
桑離看看圓珠筆,再看看向寧,不好意思地笑了:“不好意思哦,習慣了。”
向寧湊近了看看筆上的牙印,心有餘悸道:“好清楚的印子,桑離你屬什麼的?”
桑離翻個白眼:“反正不屬狗。”
向寧笑了,從桑離的角度看過去,向寧的笑容那麼溫暖,她一下子就愣住了。
看著桑離發愣的表情,向寧伸手在她面前晃晃,卻意外地看見回過神來的桑離臉紅了。向寧很納悶,問桑離:“你臉紅什麼?”
桑離沒有說話,只是低下頭看輔導書,可是她的心思完全不在書上,她心跳得厲害,她都沒法告訴向寧,她想的是寒假裡漫天煙火的背景下,他的那個吻。
啊啊啊啊啊好不知羞恥啊——桑離在心裡一個勁地罵自己,可是越罵心思就飛得越遠,她的臉就越紅。向寧看得莫名其妙,就湊近了摸她的額頭,納悶道:“不發燒啊。”
桑離猛地往後一撤,卻意外地撞進了剛剛站起身準備開空調的向寧懷裡。悶熱的八月,女孩子柔軟的身體撞上來的一剎那,向寧也愣住了,然後莫名就有些臉紅。
他低頭,下意識地抱住眼前這個已經臉紅到脖子根的女孩子,稍稍用一下力氣,眼前的女孩子就低著頭被扳過身來。轉過身來的時候,她的一隻手還撐在他胸前,目光閃躲,帶一些緊張的僵硬。
向寧心裡一動,收緊一下手臂,桑離便微微哆嗦著伏在他胸口。他甚至能感覺到她的呼吸,軟軟的、輕輕的,在他頸邊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