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就算一片黑來增加神秘感,也改變不了失敗的事實。”雅未克輕嗤一聲,雙手插在褲袋裡,完全沒有要認真看演出的意思。
佇立在他身後的四楓院剎夜但笑不語,卻漸漸眯起了眼。
年齡最小的川島讓咧開笑容:“嘿,雅未克,你惹剎夜生氣了。”
“他哪有生氣。”
淺野鬼雨瞥了剎夜一眼,“剎夜認真了。”
哈!雅未克不自覺退了一步。
“但不一定是因為你。”秋田廣之懶洋洋補上這一句。
因為剎夜目光深鎖的——是面前的舞臺。
舞臺旁,一貫性感幹練穿著的麻生春樹正擔憂著。
真的沒有問題嗎?雖然應不破任性的要求臨時改變舞臺計劃,可是現在狀況是一出接一出,就在十分鐘前,那個答應著一定會及時趕到的七倉美森卻突然致電說因為塞車而趕不及演出,本來在之前已經做好了應變準備的她卻因為不破一句“如果不改變原有計劃就放棄今天的後幾首曲目”而不得不順他的意,她不是不知道尚如小孩的性子,只是不明白為何一向把工作事務全權交由她的不破會突然想要插手舞臺效果之類的瑣碎事情?真是……讓人頭疼啊。
對了,還有那個女孩——京子。在聽到美森趕不及演出之後卻只在短暫的錯愕後閃現出認真的眼神,絲毫沒有驚慌失措的表情,本來同臺的搭檔出了差錯,總會擔心影響之後的演出而不知所措,可是她……難道真的如她當初所感覺到的,這個女孩,已經具備了一個名藝人應該有的素質?
“麻生小姐,交給我吧。”
她這樣信誓旦旦的說,即便是如何不相信也讓人無法拒絕。
現在不再期望靠今日歌友會的宣傳來挽回單曲榜首的位置,只盼不要出差錯就好。提著一顆心,麻生春樹暗暗保佑著。
全場因為舒緩的樂聲,漸漸不由自主地安靜下來。
舞臺上,追光燈照亮不破尚沉默的臉龐,那一貫囂張跋扈的線條,竟在樂音的伴奏下,如同畫筆淡淡勾勒過般柔和起來,白色的短髮反射得熠熠生輝,那幾縷垂肩的髮辮不斷起伏飛揚,猶如魔豔的蔓殊莎華張狂怒放。
四周,是濃墨渲染似的黑暗,彷彿夜露深沉。
“無色的日光纏繞徘徊的傷……”尚性感低啞的聲線詮釋著歌曲中的情感:“記不起昨天你微笑的模樣……”
又一盞追光燈“刷”地從頂棚打下來,與此同時,鋼化玻璃鑄造的舞臺下亮起幽幽閃閃的熒光點,一圈圈的冰藍色的漣漪在尚的腳下綻開……
這是天使與惡魔初次相遇的那一刻。
追光燈照亮的,是一個偌大的透明玻璃箱,玻璃箱裡,蜷縮著一個美麗的天使。白色,純粹的白色,如同聖靈的洗禮,從頭至尾地覆蓋著她的身軀,只是一瞥,卻無端端被那一團原始安謐光暈裡的精靈攫取了目光。
“什麼?美森回來了嗎?”安藝祥子一驚,連忙拍拍旁邊的麻生春樹問道。
麻生春樹同樣不明所以:“剛剛她打電話來的時候說人還在電臺前的路上,根本就不可能。”
“那怎麼……”演出的原計劃,就是讓美森和京子在兩個人重新在舞臺上擺出那天拍攝PV的一些場景,這應該是極其簡單的佈景式演出秀。至於那玻璃箱,是早先在這裡表演逃生節目用的道具,可以容納幾個人站在其中的兩個正方形箱子,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尚突然就提出要求借那些玻璃箱作為表演的道具。還要求舞臺燈光要使用追光燈,依次照亮左右兩邊的箱子,更反常的是他居然仔仔細細地交代了一遍燈光師。
“京子!”麻生春樹猛然醒悟:“只有可能是她了。”那些什麼舞臺效果的要求,就是為了讓她……
美麗的天使輕輕抬起頭,水盈而明亮的瞳眸望向正凝注她的惡魔——
他和她對望著,良久,即便他仍舊沒有忘記唱詞,可是卻怎麼也沒有移開他的目光。
白光,好耀眼。
居然就這麼大膽地決定了,和尚太郎那個混蛋同臺演出。
他望著她,彷彿吃了一驚,當然,因為這個演出的計劃她沒有告訴他,她只是說,請按照這樣去做,你只要像平常一樣就好。說那話的時候,她還是因為那個可惡陌生男人的譏諷而暫時放下了和尚太郎的仇怨,倒是他冷笑著要拒絕卻和她整整為此吵了五分鐘,簡直同以前那個性格惡劣的小男孩沒有兩樣。
但嘴上說不的尚太郎,卻在演出開始前的時候,對她咕噥了一聲: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