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宅,雷雨夜,孤男寡女共處一室。
相信已經有無數電影電視劇把這個場景的後果展現給喜聞樂見的觀眾了,最上京子很不巧就是曾經得到過屢次傳授的一員——詛咒松乃園的旅館收影片道。
她和敦賀蓮在一起度過的晚上不知從何時開始已經多到數不清,當然,更多時候都是在蓮的公寓。
對她來說,那像是在東京的第二個家,雖然這麼說很沒臉沒皮,但她相信公寓的主人不會介意。因為是名人的高階公寓,所以出入安全,私密性都很好,哪怕是對她的臉早就銘刻在心的保安先生也從沒有對外多說什麼,這就是職業操守吧,雖然更多的原因大約是保安先生見到她的時候招呼說的那句“助理真辛苦啊”(= =||)。不管怎麼說,每次去他的公寓時,最上京子都帶著一顆安穩的心去的,除了最近一次去尋找敦賀蓮的時候。這份安逸讓她即使與蓮過夜的時候也不會想太多,因為她知道不管發生什麼意外,她還是處在她的避風港裡,進退自如。
至於是什麼樣的“意外”,其實京子也不是沒想過。
在日本這樣的國度,又是東京這樣的大都市,年至十七歲的最上京子,受到的“薰陶”絕不會比一般的女生少到哪裡去。
只是她還是抱有一顆純潔的童心,能不去思考那些事的時候,她就不需要去思考。從前和不破在一起的日子裡,雖然偶爾也能接觸到不破染上情緒的目光,但他們最終都沒有什麼逾矩的舉動——不是尚太郎斯文,用他的話來說:恭子很掃興。
沒錯,如果當你□燃燃的時候,一個女孩完全沒有回應你的期待,反而跟你一一梳理起這個月的家用超支了多少,視你放出的費洛蒙於無物,一臉疲態地擦拭起馬桶什麼的,你還會有什麼*?
那時候她還是喜歡他的,她也不是真蠢鈍到了天真的地步,所以一切的回應只是她微妙的抵抗,即使面對他的親近,有時候她也會臉紅心跳,可是陌生的害怕還是主導了一切。
呸——這時候想到自己曾經對不破尚臉紅心跳幹什麼!果然很掃興!
京子在心底暗暗唾棄了自己一番。
總而言之,最上京子知道,男女之間會發生些什麼。
就算以前不知道,敦賀蓮也給她上過課了——只是那一次,憑藉他過人的意志力,那堂課並沒有完成,最終以“冷水澡”結束。
按理來說,今晚的時機絕對不好,兩人之間還有未解的隔閡,這裡是電視臺舉辦的比賽外景地,還是一間私密性不高的日式古宅,這時候正常的邏輯就是睡一大覺到天亮,在比賽開始前把敦賀蓮送出房間。
可是為什麼就是完全合不上眼?
盯著面前的男人寬闊的背脊,一條流暢弧度的背脊線顯示著男子高挑勻稱的身材。
他沒有穿浴衣,他可恥地沒有穿浴衣!
雖然她能理解穿著浴衣睡覺確實不怎麼舒服,但是這種孤男寡女的雷雨夜,同寢就差共枕了敦賀蓮好歹也給我矜持一些行不行!
你這樣讓我怎麼睡?
“蓮……”
思前想後許久,她嘆了口氣,還是決定喚他。
那個背影很安靜。
半晌,聽到那端悶悶的鼻音:“——嗯?”
“你睡著了麼?”
“……”
短暫的沉默後,是一陣被褥窸窣的聲音,隨後她驚訝地看著他轉過身——屋外院落的微弱的燈光照進了屋裡的空間,淡淡的昏黃色從拉門的格子間投影出來。隔著榻榻米還有三四丈的距離,這光線掌握的恰好,像是睡眠夜燈一樣,溫柔安靜。因為還隔著起居間,所以房裡的光線就像有月亮的夜晚,不明不暗,目光所及正好能辨清面前的事物,可是細節什麼的,就都隱匿於黑暗之中。
他就是在這樣的光線裡轉過身來的,昏黃色的夜光把他精壯的胸膛染成了小麥色,但是京子清楚,他的面板極少是小麥色,很難能真正曬黑,以前她以為是蓮不愛戶外活動的緣故,現在想來——約摸是混血的關係。
他沒有帶回黑色隱形眼鏡,所以此刻哪怕在這半明半暗的視野裡,那雙湛藍的眸子,也能被清楚地捕捉到淺色的優雅。
她沒見過這樣的他,明知是敦賀蓮,卻又不是敦賀蓮。
心如擂鼓。
似乎發現了她的小鹿亂撞,蓮溫柔的眸微彎,噙著笑意,卻不作聲。
就這樣對視了不知多久,最上京子終於還是敗下陣來。
“不要再……這樣看我。”她懊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