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在事務所樓前擁抱的女孩不顧遠處投來的好奇目光,靜靜佇立著。
京子眸中,有一種叫不安的情緒在起伏不定。
她的畏縮,知她如琴南,自然感覺得到。
“今晚,就是決戰了啊。”琴南奏江抬頭看著鱗次櫛比的高樓簇擁的天際,“不知不覺,從一文不名新人走到現在,已經一年了。”
趴在琴南肩頭的京子,遏制不住腦海中一幕幕如畫布呈現的回憶——被不破以高高在上姿態拋棄的自己,正跪在LME大樓前的自己,被敦賀蓮冷嘲熱諷捉弄的自己,努力展開新生的自己……時光如白駒過隙,一年的時間,卻好像經歷了十年之久。
“因為成長得太快,所以怕了嗎?”
她聽到奏江這麼問。
怕了嗎?
如果說不怕,那是不可能的。可她並不是畏懼成長這個過程。
只是,今晚就是決定勝負的關鍵,面對所有的質疑和矚目,如果不能用自己的實力告訴別人真相,那麼之前所有的努力都會化為泡影,至少,在很長一段時間裡,她會被藝能界貼上緋聞物件的影子。她想贏,想光明正大地贏,就算拿不到第一,也要擁有拿到第一的資格。
夕陽,已經被擋在了矗立的建築物後。
“好羨慕奏江你呢。”良久,她嘆出這麼一句。
——能有在這個舞臺立足的技能,和絕對話語權的美貌。
“你在說什麼傻話。”京子兀自的深思被奏江用義正詞嚴的口吻終止了:“該被羨慕的人是京子你才對,不是嗎?”
“——難道你所擁有的,你還看不到?”
……
京子放開了琴南奏江,怔怔地鎖在她恨鐵不成鋼的表情上。
“你早就比我有的更多了。如果我們之間要比的話,我……”琴南奏江撇過頭,面上掠過一絲不願承認的不甘:“只會是輸掉的那一個。”
怎麼會……
以她這樣的角色,怎麼能夠打敗如奏江小姐這般出色的藝人呢?
“作為對手,我可不會告訴你的,”琴南奏江抽出一隻環胸的手,輕彈了一下京子的腦門:“——等你真正看清自己的時候,才能披荊斬棘,所向無敵。”
用了童話一樣的情境描繪,是迎合了京子的惡趣味啊。
“走吧,我陪你去賽場。”奏江率先鑽入了停下一旁的京子的接送車上,隨後朝還木訥在原地的京子招招手:“作為你的閨蜜,這關鍵的一程,沒我可不行。”
京子呆滯的面色終於因為她的鼓勵而緩緩地漾開了笑容,笑容彷彿漣漪,輕悄地擴散,猶如天邊尚未消失的滾滾紅雲,熱烈而美好。
去會場的路上,奏江輕聲地告訴她,她和四楓院剎夜確定關係了。
京子羞赧地轉頭望向窗外回到——我和蓮也是。
——蓮?
——啊,是敦賀先生。
什麼時候……要這樣反著糾正過來了呢?
當一切成為習慣的時候。
***
京子對著現場十五米之高的外景佈景目瞪口呆。
她做好了最後一夜必然與眾不同的準備,但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光景。比賽的場地不再是JBS電視臺內,而是東京灣畔。她不想去考慮JBS是出於何種考量選擇這塊黃金寶地的,但是這樣的佈景真的無法不讓人去猜測今晚的比賽究竟是怎樣的內容。
舞臺背後是華燈璀璨的東京灣,而現場打入天幕的各色燈光也毫不遜色,動感十足的熱場樂曲讓她的心都不由得跟著鼓點加速躍動起來。
“緊張了?”
她驀地回頭,入目的是一抹促狹的笑意。
熨燙得筆挺的白襯衫配上永不過時的黑西服,這是今晚所有男性選手的共同比賽著裝。
可是即便如此,他也是最好看的那一個。
金色的發被夜色薰染,鍍上一層暗啞的幽光,粹著深海寶石的藍眸末梢微微上挑如桃花勾魂。
他一笑,就能輕易奪人心魄。
感覺心跳有半刻的停拍,京子吞了口唾沫。
“那個……該隱……先生……”她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叫我的名字也無所謂,這個身份早就無需隱藏了。”他擺弄著手上的袖釦,灣邊臨時租來的建築里人來人往,大家都在忙著籌備這最後一夜,遠處的現場圍堵的人山人海被厚厚的落地玻璃阻隔,雖然不時也有得到訊息偷偷溜過來的觀眾影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