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很嚴重嗎?”高速公路的夜燈在車窗外投過一圈又一圈的光影,打在她的臉上忽明忽暗,她十指交握糾結在一起,顯得非常不安。
“不知道。”
身邊的人與之形成鮮明的對比,修長的頸項懶洋洋癱在汽車後座的背靠上,細碎的金髮柔軟地鋪開,隨著側邊掠過的車燈泛耀出冷豔的色澤,不破尚背對著她的目光越過了後窗玻璃,消失在遠方,不知道在思考些什麼。
明明還在生尚太郎擅自離家的氣,卻在今天火急火燎把他從東京叫回去,不破甚至把當日的通告改期,那一定是病得很嚴重吧。伯母當初是把她當做準兒媳培養的,對她雖說沒有關懷備至,但是也至少把她撫養到了16歲,松乃園……身為一個老闆娘所負擔的壓力確實很沉重,曾經她希冀成為不破的新娘,為此還做好了犧牲自己的覺悟,這次她是以一個怎樣的身份回去面對他們的呢……
和尚太郎這種傢伙共同回到京都,那個充滿著愚蠢少女回憶的地方,她也是千百不願,不過伊藤先生說過,躲避和隱藏不是最好的解決辦法,她也下定決心要正視這段經歷,這一次也就當做是試金石吧。
不對,她怎麼能把注意力集中在這種事情上,現在當務之急是回去探望伯母,看看有什麼可以幫上忙的。
至於她和不破分開的事,如果條件允許的話,找機會就跟他們澄清清楚吧。
這種焦慮中帶著自我安慰的暗示直到她見到伯母的那一刻徹底暴走了——
“欸?伯母?!您的身體好些了嗎?怎麼——”面對拉門後略顯虛弱卻和她微笑頷首的婦人,最上京子不知道要用什麼樣的神態和語言來回應。
“呵呵,沒什麼大事,就是小感冒。”
沒·什·麼·大·事·就·是·肖感·冒?
“不——破——尚太郎!你給我解釋清楚,為什麼迎接我們進松乃園的會是伯母!”
休憩的和室裡,京子猛揪起不破的衣領怒目而視,冒火的眼睛裡寫滿把不破尚千刀萬剮的怨恨,她為了伯母的病情放下工作放下對不破的不滿回到京都,結果面對的是不破尚太郎再一次的欺騙?
不破尚卻十分鎮定地掀起嘴角,“怎麼,難道你還希望現在看到我媽臥床不起?”
她的瞳孔一收縮:“我才、我才不是這個意思!可是你明明說伯母——”
“我是告訴你我媽病了,她確實病了不是嗎?”他抬手輕鬆地拍了拍領子,把她的手拍掉:“我不覺得我隱瞞或者欺騙了什麼,至於你到底腦內補完成什麼樣我就不知道了,笨蛋。”
怒火中燒根本不足以形容她此刻的心情,最上京子徹徹底底感覺到不破給予她的輕視和侮辱,如此重要的關於長輩的健康問題,竟然被他拿來作藉口,以致她也為此跟伊藤先生請了2天的假期,到現在還不知如何跟LME交代。
[“剛才松乃園那邊打來一通電話,我媽病了,我要推掉工作馬上回京都,我就問一下,你要不要去……見見她。”]
回想起不破的說辭,她越想越惱火,這明顯含故作嚴肅提升嚴重程度含義不明的語句,加上當時的那種沉重語氣,和他一向輕浮的態度毫不相符,她當然會自動自發腦內補完,伯母的病重,不破被召喚回京都,讓她一起回來見伯母一面云云,她也不敢在電話裡再問太多,之後問不破嚴不嚴重,不破也只是回答不知道,卻反而讓她以為是談及了痛處。
……等等,這麼說來,不破從頭到尾確實都沒有說過伯母病重,卻讓她誤以為……這也該死的是演技麼?!她居然被不破尚這種表演菜鳥給騙了!
“你滿足了沒有?”
帶著點壞笑的聲音從頭頂傳來,一股寒氣從尾椎跐溜爬上了頸椎,京子被他突然低首出現在自己視野裡的面龐嚇了一大跳。
——“從剛才開始就一直攀著我的領子不放,怎麼,你確定這個時候,‘合適’嗎?”他的眼底好像閃過一道光,快到讓她分不清那道光指向哪,然後他就把目光移了開來。
雖然想反擊他,但是現在這個角度實在尷尬,讓她想起銀座表演的那一次,被他強吻的一幕。
令人不悅的感覺,她皺了下眉,後退了幾步。
不破有點奇怪,今天的態度很反常。
總結了下他的表現,她忽然發現一個很重要的問題,不破為什麼要騙她來京都?
“阿尚,恭子——”在她對著不破尚思考問題,而不破尚好像在神遊思考問題的時候,松乃園的主人,不破的母親進來了:“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