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像我想的那樣,那其他分隊帶上來的東西,一定讓上頭覺得了,下來長期駐紮是值得的,並且是必要的。
從我以往的經驗來看,這東西也許本身並不重要,比如說上頭感興趣的,也許是那些不知道是什麼型別的,必須低溫冷藏的炮彈。
當然,這一切都是我在病床上的臆想,真正的原因,我可能這輩子都不會知道,這我倒不在乎,我不能知道的事情,在當時多了去了,也不差這麼一件。不管怎麼說大部隊的出現,終歸是一件救命的事情。我沒有什麼可埋怨的。至少現在我躺在舒服的床上,三餐有人照顧。
只是好幾次半夜醒來,我都會花幾秒鐘才能反應過來,我現在已經在帳篷裡了,而不是那個積水的小房間。但是身邊沒有袁喜樂,總會讓我在半夜湧起強烈的想見她的衝動。
另外,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也許是我在那個區域裡看到了躺在床上的成片的鬼子的屍體,讓我在冥冥中,覺得這個地方,有著某種不安定的隱患隨時可能會發生。這種忐忑的感覺十分隱晦,但時刻存在著,然我覺得非常不安。
我在帳篷裡又躺了一個多禮拜,身體也基本恢復正常,但是還得拄拐。
又過了一個多禮拜,我獲准可以在醫療區自由走動,首先做的事情,就是去尋找袁喜樂。雖然帳篷很多,但我還是很快想辦法知道了她在哪裡,可惜,門口的警衛不讓我進去。
我在帳篷外面站了半天,身邊有很多人經過,這些人看著我,好像有各種奇怪的反應撲過來,竟然把我心裡那麼強烈的渴望壓了下去。
我沒有叫她,只是想象著她在帳篷裡的情形,然後轉身離開。在那一刻,我有點看不起自己。
返回的一路有點失魂落魄,我在醫療區裡漫無目的地亂走,在人來人往中,我恍惚間好像看到了鬼子當年在這裡的情形。轉而又覺得時過境遷,當年的鬼子死也想不到,幾十年後,這裡會有這樣的一個人,帶著這樣的心情在這個基地裡穿行。
我不由得苦笑,之前自己從來不是什麼多愁善感的人,現在卻變成了這副模樣,煩悶中我想著去哪裡搞根菸排遣,忽然我就看到一邊的帳篷裡,出來了一個身材魁梧的人。
那人沒有注意到我,端著流食一邊吃一邊和四周經過的人打招呼。
我看著他,過了很久才反應過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立即走上去叫道:“四川!”
王四川回過頭,看到我感覺非常意外,兩個人面對面站著一下子百感交集。我真的不敢想象他竟然沒事,忙問他怎麼回事,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他為什麼一下就沒了聲音?怎麼就從毒氣室逃出來的?
王四川看了看四周,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想了想迅速拉著我進了他的帳篷,又立即把簾子拉上。
我感到很奇怪,雖然我們的行動受到限制,但上頭既然放我們出來可以到處走動,就應該不怕我們相遇,但是王四川又好像非常忌諱。
環視四周,他這個帳篷裡的情況和我的帳篷差不多,吊瓶和我的也非常相像。他這幾天一定也在接受和我一樣的治療。
他把我拉到帳篷靠裡的位置,離門遠了一點,對我道:“遇到你太好了,我正愁怎麼找你,咱們得快點想辦法離開這裡。”
我猛地奇怪起來,問他怎麼忽然說這個。
他拉我坐下,壓低聲音道:“我這幾天一直在找你,他們說你也被救上來了,但我不知道你在哪個帳篷,有些帳篷我進不去,急死我了。”
“怎麼回事?”我問道,“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我們很危險,我們得想辦法出去。”
我疑惑起來,他看了看門外,壓低聲音道:“我從頭和你說,你聽完就知道了。”
在帳篷裡,王四川把他遭遇的事情對我大概說了一遍,我聽完以後非常錯愕,他說的事情,和我的經歷很不一樣。
他們和我跑散之後,連追了幾個岔口,發現已經完全跟不上我們,而那裡的地形又是在太過複雜,就是運氣好得要死,也很難在短時間裡自己回到避難所。
那時如果繼續在那片區域盲目尋找,恐怕只有死路一條,當時他和馬在海沒有過多的商量,只是稍微一想,就想著唯一的活路是回到來時的通風管道,回到那間放映室去。
於是他們在當時就原路返回了,這也是我跟袁喜樂跑到一半之後再也聽不到他們的動靜的原因。
他們爬進通風管道,一路往回爬,但通風管道里的濃煙非常濃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