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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跟隨著來到大壩上,圍觀的人太多了,就有人出來把他們往下趕,我們是技術人員沒人敢攆,於是還算方便地來到了大壩邊上。走進了看到一群工程兵在擺弄一大圈鋼纜,這種鋼纜每卷都有一噸多重,運下來一定夠嗆。

我看到兩根鋼纜被捲揚機絞成一股,用鐵皮加粗在一起,鋼纜的一端連著一個大的黑鐵坨子。 幾個工程兵用槓桿推動鐵坨子,一邊有一隻油桶做的土炮,這是解放軍的傳統裝備了,據說是劉伯承發明的,把油桶的一邊切掉,然後再打幾個鐵箍。

這東西一般用來打高地,然後在剿匪的時候被普遍用來掃雷,只是把火藥換成了大量的石子。當時的土匪往往缺心眼把地雷埋得特別密,一炮下去石子漫天開花,地雷炸地雷直接炸掉半座山,連炮彈都省了。

我明白他們是在做什麼,這是在架設鋼纜,在山區或者落差巨大的地形上,鋼纜確實是最快捷的方式。

不過,我沒想到會用這麼野蠻的方法,而且現在好像已經到了最後的時候,我下意識退後了一步,這個動作一做,其他人也立即跟著我後退,有的還捂住了耳朵。

我感到有點好笑,就在這時,從前面人群讓開後的空隙裡,我看到了一個奇怪的人。

他在另一個方向,離我很遠的 地方,正坐在大壩的邊緣看著那片黑暗,好像並不關心這裡的事情。

之所以說他奇怪,倒不是因為他長得怪,而是因為他是個毛子。那是個蘇聯人。

這裡怎麼會出現蘇聯人?

我覺得不可思議,這裡的保密等級這麼高,按理說不會有外國人出現。

這傢伙留著很短的絡腮鬍,看上去身量修長,看得出很健壯,給人一種爆發力很強的感覺,這會兒嘴裡叼著根菸,對著深淵發怔。

他的腳下是萬丈深淵,卻一副很無所謂的樣子,要知道在這種強風下,普通人早就腿軟了。

我找了邊上一個人問,沒問出這個人到底是誰,只知道是剛來的,據說是個很厲害的蘇聯專家。

我還想問個仔細,這時土炮響了,整個地面狠狠地震了一下,我的注意力立即被吸引了過去。只見鐵坨子帶著鋼纜飛入深淵,但是很快力竭掉了下去,垂直落下。

一邊的鋼纜被抽出,在空中舞動,越動越長,周圍的空氣發出犀利的破空聲,這種時候如果被打到腦袋都會被削去半個。

安全第一,我又退後了幾步,鋼纜下墜的過程持續了很長時間,一直到鋼纜不再抽出,舞動重新平息下來,我才敢再次靠近。那條四五十度角的纜繩已經刺入了大壩下的黑暗裡。

“結不結實?”王四川問。

幾個工程兵抓住靜止下來的鋼纜,用力往下壓,道:“這是打樁機用的鋼絲繩,你說結不結實?”

王四川學著他的口音:“好,我相信你,我摔下去你賠我腦袋。”

“賠你賠你,你是頭大象我都敢這麼說!”那工程兵道,看得出他確實很有信心。

我們以後會順著這根鋼纜下去,看到這種信心還是很高興的。

王四川笑著去遞煙,我上去吊了一下,果然鋼纜紋絲不動,頓時安心了不少。

鋼纜的另一邊開始在大壩一端進行加固,用捲揚機把鋼纜弄直,儘量避免風壓的影響而晃動。在鋼纜附近,我清楚地聽到狂風略過的震動聲。

王四川很快就和幾個工程兵熟了,開始打聽,我看著鋼繩連著的深遠的 黑暗,總覺得,自己能從中看出什麼來。

等我想起了那個蘇聯人,把注意力再次提回去的時候,他已經不在了,我走過去,也坐在大壩的邊緣,卻被烈風吹得差點刮下去,不由得心生恐懼終於放棄。

這一次照面以後,過了很久我都沒有再見到他,對他的疑惑倒沒什麼困擾我,畢竟我最大的問題遠比這嚴重多。

不過我在茶餘飯後的一些言論中,大概知道了他的來歷。這個人名叫伊萬,來了沒多久,經常在司令部出沒,不知道是幹什麼的,但是大領導對他都很客氣。

王四川想到,該不是又來了個要搞左傾的。我說,早不是蘇聯人能左右的時代了,只不過這種人出現,還是很耐人尋味的。

一週後,所有的準備工作終於就緒,我們開了個小小的動員的大會後背起裝備,準備出發。

打頭的是兩個工程兵,這條鋼纜的承重能力足夠吊起一百個我們,但是為了保險,我們還是兩人一組,用滑輪滑下去,約定安全到達以後以訊號彈為訊號。輪滑的速度極快,兩個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