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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在飛機上,我要求陳景德集中精神,儘可能去感覺陳宜興現在的處境。可是陳景德卻心神不定,他非但不能集中精神,而且簡直坐立不安。

他也不是對陳宜興的處境毫無感覺,他還是感到陳宜興是在一個空間之中 我認為他的這種感覺,是受到了欺騙的結果,陳景德也說不出進一步的感覺,所以在這方面可以說毫無進展。

到了瑞士,康維和柳絮在機場相迎。

兩人親自遠迎,表示他們對這件事關切之至。我們一秒鐘也不耽擱,一見面,正在握手,康維已經問道:“衛君,你那裡有甚麼新發現?”

我把陳景德介紹給他們:“先由他來說。”

於是一面上車,一面陳景德已經開始敘述。

等到車子駛上了只通向古堡的道路時,陳景德的敘述已經完畢,我開始轉述朱槿的調查所得,以及我和白素得出的推論。

康維和柳絮聽得十分用心,並不插言,只是不時交換一下眼色。等到我也說完,車子已經在古堡門口停下。

我並不是第一次來這個古堡,可是這次和上一次,古堡周圍的環境竟然大不相同 康維在湖邊上種植了無數柳樹,也不知道他用了甚麼方法,算來沒有多少年功夫,柳樹竟然大都有合抱的粗細。

此際正是仲夏時分,柳條長垂,枝梢都點在水面,隨風飄動時,在平靜的水面上,畫出一個接一個的漣漪。水圈不斷在水面上向遠處擴張,把視線引向遠處,極目望去,湖水和柳蔭交融成一望無際的碧綠,使人感到如置身於幻境之中。

下了車之後,我和白素自然而然向湖邊走去,迎著清風,竟然在那一刻,感到了異常的空靈,像是天地之間,再也沒有值得掛念的事情了。

陽光灑在湖面上,彈跳著億萬點金光,時而分散,時而凝聚,更顯得變幻莫測。

當時我不知道白素的感覺怎麼樣,因為我自己在不知不覺之間,進入了一種超然物外的境界之中,沒有去留心白素,只知道她在我身邊。

後來和白素說起當時的情形,才知道她和我一樣。

那時我的視線像是膠著在湖面上,可是漸漸地,我看出去,眼前的景象卻有了改變 陽光映在水上的光影逐漸消失,我看到的只是一片碧綠,在那一片碧綠之中,卻又有水光在盪漾。

這種情形,宛若我並不是站在湖邊,而是已經潛進了湖水之中,而且正在越潛越深!

我雙眼睜得極大,而且心中十分清楚,我現在看到的並非幻覺。可是一時之間,我也不明白髮生了甚麼事情,所以有一個極短暫時間的慌亂,甚至於以為自己真的已經跌進了水中。

若不是我曾經聽過陳景德的敘述和朱槿的轉述,雖然我也會努力在這種感覺中掙扎出來 因為我感到這種感覺絕不正常,所以非運用自己的意志力來和它對抗不可,可是我也不會那麼快就可以擺脫。

但是有了陳景德和朱槿的敘述,使我第一時間就想到了陳景德和那些監視者的遭遇,他們都曾經有“和水溶成了一體”的感覺,這種感覺,聽旁人說,很難真正體會,可是這時候我就陡然感到,我也像是整個人溶進了水中,幾乎分不出人和水之間的界限了!

我自然也明白出現了這種情形之後會有怎樣的後果 我可不想失去記憶,所以更激發了我要盡一切力量與之對抗的念頭。

這種念頭是如此之強烈,以致情形變得像是我被無邊無涯的碧水困在中間,而我要努力打破這種困境,破繭而出,才能自救。

當然實際上我沒有任何動作,一切都在腦部活動中產生,我全部的精神力量,都集中在一點上,這一點就是:我要自己控制自己腦部的活動,而不是由外來的力量所控制。

這時候我已經可以肯定,我之所以會有這樣奇異的感覺,完全是因為有外來力量在影響我腦部活動之故。

這情形就像有人在對我進行催眠一樣。

我有對抗第一流催眠師的經驗,而且這時,下意識也告訴我,如果對抗失敗,後果嚴重,所以對抗的意念特別強烈,如怒濤洶湧,形成一股極大的力量。

我不知道這個過程有多久,只是感到在我強烈的對抗之下,忽然眼前金光閃耀,我又看到了陽光,看到了柳樹,也看到了身邊的白素。

白素這時也正向我望來,一看她的神情和眼色,我就知道在她身上的感受和我一樣。

我們兩人都有劫後重逢之感,自然而然相互緊緊握著手。這時候康維來到了我們面前,神情詫異:“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