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我不認為我是什麼國色天香,能夠上鏡頭的。”
他盯著她。“告訴我你的名字。”“不。”“告訴我你的名字,”他再說了一遍。
“不。”“告訴我你的名字!”他說第三遍。
她睜大眼睛困惑的瞪著他。
“我的名字對你有什麼重要性?”她生氣的問,因為她幾手脫口說出了自己的名字。
“重要的不是你的名字,而是你的人,”他說:“如果你一定不告訴我你的名字,我會幫你取個名字。我要叫你──桑桑。”他眼底那幽柔的光芒閃爍了一下。
“桑桑?”她迷惑的。“為什麼是桑桑?”
“因為我姓桑,桑桑是個美麗而可愛的好名字!”
她瞪著他。“我為什麼要姓你的姓?”她氣呼呼的,這傢伙根本在佔她便宜。“我不叫桑桑。”“我願意叫你桑桑。”他沉靜的說,聲音裡帶著點兒微顫。“我說過,這是個好名字。”
“隨你愛怎麼叫就怎麼叫,反正我們不會再見面!”她推開了牛排,不想再等甜點和冰淇淋了。“你讓我倒胃口,我要走了,如果你是個君子,不許再跟蹤我!”
“我不再跟蹤你,”他注視她,眼底的光芒閃爍得更亮了,他的聲音溫柔沉靜親切而感人。“但是,明天的這個時候,我會在這兒等你,我請你吃晚餐。”
“我不會來的!”她肯定的說。
“你會來的。”他溫和的介面。
“我不來,不來,不來,一定不來!”她站起身子,把手袋甩在背上,一迭連聲的嚷著,氣得又掀眉又瞪眼。
他坐著不動,深刻的凝視她。
“隨便你。”他說:“你有不來的自由,但是,我有等你的自由!”“你等你的吧!我反正不來!”她招手要算帳。
“不用付了,我早已付過了。”
她再瞪他,神經病!掉轉身子,她往門口衝去。你愛付帳,就讓你付吧!她才舉步,就聽到他平靜而穩定的聲音,輕柔的說:“明天見!桑桑!”見你的大頭鬼!她想。快步的,她像逃避什麼災難似的,直衝到門外去了。衝了老遠,她還覺得,他那對深刻的眼睛正帶著洞穿的能力,在她背後凝視著她。夢的衣裳3/302
坦白說,陸雅晴是真的不想再去“花樹”的。她也真的不想再見那個神經病的。如果不是這天一早就又出了件令她無法忍受的事情,逼使她再度逃離自己那個“溫暖”的家,再度變成了不知何去何從的流浪者。
一清早,其實,是早上十點多鐘了,自從她從五專畢業以後,又沒找到適當的工作,她既不上學,又不上班,就養成了早上睡懶覺的習慣。起床後,開啟衣櫥,她才發現,自己的衣櫥裡掛滿了新裝,那些父親從歐洲帶回來的衣服!一時間,她愣了好一會兒。忽然間,就有種被施捨似的感覺,誰要這些衣服?誰要這些不屬於她的東西?她的自尊受了傷,她被侮辱了。頓時,她連想也沒想,就取下那些衣服,連衣鉤一起抱著,直衝向父親和曼如的臥房。
必須和曼如好好的談一次,她想著。父親應該已經去上班了,正好利用這時間,和曼如開誠佈公的弄個清楚,以後她們兩個在這家庭裡到底要怎麼相處下去。曼如的房門虛掩著,她沒敲門,就無聲無息的走進了曼如的房間。
怎麼知道父親居然沒去上班呢?怎麼知道曼如正哭得像個淚人兒,而父親抱著她又親又吻又低聲下氣在賠不是呢?她進門的那一剎那,只聽到父親正在說:
“都算我不好,你別生氣,想想看,雅晴也二十歲了,她遲早要嫁人的……”她一任衣鉤衣服鏗鏗鏘鏘父父的滑落在地毯上,父親驀然抬頭,臉色因惱羞成怒而漲紅了。曼如像彈簧般從父親懷裡跳起來,直衝到浴室裡去了。父親瞪著她,連想也沒想,他就惱怒的吼了起來:
“你進來之前不懂得先敲門嗎?”
她站著,定定的望著父親。陸士達,你一直是個好父親,但是,有一天,你的親生女兒也會變成你的絆腳石,你必須把她打發開去,因為她不懂得敲門,因為她成為你和你那“小妻子”之間的煩惱!她沒說話,轉過身子,她僵直的往門口走,背脊挺得又直又硬。立即,父親驚跳了起來,一下子攔在房門口。“雅晴,”他凝視她,沙啞的說:“我們該怎麼辦?告訴我,我該怎麼對待你?”淚水一下子就往她眼眶裡衝去。我不能哭。她告訴自己。父親有一個淚人兒已經夠了,不能再來第二個。她抬頭看著陸士達,眼眶溼溼的。她的聲音穩定而清晰:
“我會在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