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冒出了無數不安分因子,因為自己的到來而活蹦亂跳。
玄澈不禁發笑,他覺得這個男人愈發像個孩子,實在可愛。
本來玄澈這人挺善良挺正直的,但是和這滿腦子邪惡還精力無限的男人在一起久了,也不免會有些壞點子冒出來。這時他看到玄沐羽全身上下所有不安分要素都開始復活的樣子,心裡念頭一轉,便開口笑道:“父皇,讓兒臣為您梳頭吧。”
果然,玄沐羽的臉色頓時黑了大半,他氣得咬牙道:“不許叫我‘父皇’!”
本來這個稱呼是沒什麼,但現在這個稱呼卻會讓玄沐羽不斷想到自己已經是五十一歲高齡的“老人”了,就算他現在還是精力旺盛,但卻總是經不住害怕。
他們已經錯過二十五年,又拖延了二十五年,直到現在才相愛相守,少一秒都是奢侈,多一天都是天賜的幸運。
玄澈不會不知道玄沐羽的想法,他挨著玄沐羽坐下,輕輕抱住他的腰身,傾了身子,貼上男人的耳根,柔聲喚道:“沐羽。”
熱氣噴在脖子上,像貓尾巴一樣在玄沐羽的心上搔來搔去,搔得他心跳加速血脈忿張。兩人接觸得越多,玄沐羽對玄澈的抵抗力就越少,只要玄澈的一句話、一個眼神、一個貼近,他就不得不繳械投降。就像現在,玄沐羽明顯感覺到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往下衝,明明是五十多歲的人了,明明昨天才剛剛發洩過,可是那難以控制的小傢伙這時候卻禁不住誘惑又隱隱熱起來了。
只是這時候是大白天,是皇帝辦公的時候,玄沐羽就算是個色情狂,也不能在這時候硬拉著玄澈解決問題。
玄沐羽嘆氣,咬了一口玄澈的耳朵,氣道:“小心我讓你明天下不了床!”
玄澈輕笑兩聲,明顯沒有將玄沐羽的威脅放在眼裡。
皇帝還是很忙的,玄澈和玄沐羽也就是這麼略為纏綿了一下,玄澈拉著玄沐羽起床,為他束髮戴冠。玄沐羽很享受玄澈為他梳頭的感覺,那種小心翼翼的珍惜在梳齒間流淌而出,細心呵護著他的頭髮,有時候玄沐羽甚至會嫉妒自己的頭髮,卻也為自己擁有一頭烏黑亮澤的頭髮而自得。
玄澈剛剛為玄沐羽戴好發冠,森耶就來通傳:“方休明覲見。”
玄澈這才想起,今天是方休明回京的日子。
當年方休明在科舉中引起了玄澈的重視,玄澈覺得方休明是可造之材,所以他有意培養方休明,先讓方休明在中書省裡做了一個執筆的小吏。這執筆小吏的官位不高,也沒有實權,卻是一個下觀百態上明天聽的通達位置,訊息十分靈通,像是普通的在京官員都會多多巴結這樣的人。
玄澈此舉意在讓方休明瞭解現在朝廷的情況,多看少說,厚積薄發,當然,這樣的做法也多少帶了一點考察的意思。雖然箇中意味玄澈不明說,但方休明何等聰明,做了兩天就明白了玄澈的意思,他是在南館呆過的人,長袖善舞,左右逢源,做了近一年,不但見識大漲,還積累了不小的人脈。玄澈很滿意,看火候差不多了,就讓方休明下放到地方,在地方上視察,仍然是沒有太大實權但極為長見識、積人脈的活兒。
現在方休明回來了。
玄澈在御花園裡接見方休明。
事隔兩年多,方休明成熟了,當年科舉時他在不經意間還是會透出些許孌童式的柔媚,但現在這份不適宜的風情已經完全褪去,漂亮的眉目間只剩下少年得志的意氣風發,自信而堅定,看來這三年多的官員生活已經讓他完成了蛻變,變成一個真正值得去培養、託付的人了。
在玄澈眼中方休明變了,而在方休明眼中玄澈也變了。比之三年前,玄澈的笑容中更多了一分暖意,若說以前是春風般和煦而清淡無蹤,那麼現在便是春雨,潤物細無聲的優雅和溫柔。風是無法捕捉,而雨卻能真真切切地融入肌膚。
方休明一時看的有些痴了,直到走近了才恍然記起眼前這個天人可是當今天子,他連忙施禮道:“參見陛下。”
玄澈伸出手掌示意方休明平身,他看到方休明穿著深青色的七品官服,暗色調的服飾中和了他還過於年輕的柔美面孔,看起來確實像一個正兒八經的朝廷命官了。玄澈笑道:“休明,兩年不見,你變了許多。看到這樣的你,朕完全想不出你就是當年那個白了。”
玄澈的靈魂活了五十多年,他說方休明是個孩子完全是下意識的。可是在旁人看來,玄澈也不過就比方休明大了兩三歲,他說方休明是個“孩子”就挺奇怪的。
方休明想起當年對太子的不敬,現在玄澈若有若無地提起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