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步行上山。
在山道上,玄恪第一次出來對什麼都好奇,四處亂跑,玄澈讓林默言跟著,而他自己則和玄沐羽並肩慢慢走著。
此番出來,玄沐羽和玄澈並不以父子相稱,而是假扮兄弟。此時玄澈已有二十七八,而玄沐羽雖說已有五十,但他姿態挺拔步履矯健,髮鬢烏黑,眸光明利,根本不顯老態,說四十差不多,說三十出頭也有人相信。這二人走在一起,旁人看了也不會去想他們是父子,說是兄弟根本不會有人懷疑。
這偽裝兄弟的想法自然是出自玄沐羽,玄沐羽現在對年齡、輩份之事頗為忌諱,極其不喜玄澈叫他“父親”,但叫“大哥”也很奇怪,索性直接叫名字。
玄澈和玄沐羽二人閒庭漫步般地慢慢往上走,他們皆是風華絕代之人,路人無不注目,這二人的風采各有特色,走在一起相互映襯,看得人目不暇接,迎面走來看不夠,側目看不夠,回頭還看不夠,甚至有人還要故意繞到他們前面看還覺得眼睛不夠用,恨不得生出三個腦袋六隻眼睛來。好在這兒人都是習慣被矚目的,否則被人這麼看著還不難受得要死。
山不高,道不長,沒走多久,一行人就到了寺廟前。進了廟門,就見院中原本寬敞的空地上現在人潮湧動,密密麻麻的都是人,各種招呼喝彩的聲音不斷傳來,循聲望去,便能看到各種攤販。
幾年前玄澈改革,已經消去了對商賈穿衣打扮上的限制,如今看去,這些商賈們穿什麼的都有,很多人都穿上了花花綠綠的新衣,看了便覺得喜慶,哪像從前,商賈只能著白衣,說難聽點,那就是死人穿的,說不出的呆板晦氣。
玄恪在前面跑跑跳跳,小孩子喜歡熱鬧,看到什麼都好奇欣喜,這個碰碰,那個摸摸,時不時又拿這個什麼東西跑回來給父親獻寶。小狐狸也醒了,耐不住寂寞,跟著玄恪到處竄。
玄澈看到孩子如此高興也不由得開心,笑看著寶寶,憐愛之心油然而生,卻不由得想起當年帶著玄浩出宮之事。那時候玄浩不過八歲,也是個愛鬧的性子,到了街上就跟脫韁的野馬一樣跑個不停,什麼都想看,什麼都想嘗,不知道還以為這家人都不給這孩子好東西呢。
玄澈想起了玄浩小時候,不由得莞爾,卻又不期然地想到了現在。
玄浩自前年回來一次之後就一直留在邊關,玄澈好幾次問他回來,他卻都找藉口推掉了。玄浩如此推託的原因玄澈心中明白,每次想到這些,便不禁黯然。
玄澈嘆出一口氣,卻不想突然被玄沐羽拉了一把,就聽玄沐羽暗藏嫉妒地說:“你竟然用這麼溫柔的目光看別的男人!”
玄澈抬頭,就見玄沐羽盯著玄恪小小的背影一臉的耿耿於懷,玄澈頓時啞然,沒好氣道:“他是我孩子!”
“那也不行!你不也是我孩子?!”玄沐羽說得理所當然。
“我是男的,他也是男的啊。”
“我不也是男的?!”
玄澈哭笑不得:“他還不到三歲呢!”
“你三歲的時候我不也就……”玄沐羽說了一半卻說不下去了,想想這話不對,玄澈三歲的時候他也只是喜歡而已。餘光瞄到玄澈在一旁即將露出“你居然是變態”的目光,玄沐羽連忙改口,訕訕道:“這個,愛是從小培養起來的嘛……”
玄澈翻出一個大白眼,不理這個笨蛋。
“父親,父親!”
玄恪又跑回來了,這回他手心裡託了一張紙,紙上放著幾塊糖糕模樣的小吃,他將小吃舉到玄澈面前,奶聲奶氣地嚷道:“父親,你吃這個!我剛才在那邊看到的哦,好好吃的!”
玄澈笑著連著拿了一塊糖糕送到嘴裡,吃了一口,在玄恪期待的目光笑道:“嗯,果然很好吃。”
玄恪立刻將所有糖糕託得高高的,開心地說:“那全部都給父親吃!”
玄澈笑著接過了,玄恪叫了一聲又跑開了,玄沐羽不悅道:“這小東西,光想著你!”
“呵呵,嫉妒了?”玄澈看著玄沐羽鬱悶的臉色便覺得好笑,他捏了一塊糖糕送到玄沐羽嘴邊,輕笑道,“好了,不生氣,起碼,我想著你。”
玄沐羽眨眨眼,一口咬下糖糕,他突然覺得這街邊的劣質點心似乎比皇宮裡的精美玉食還要香甜,再看面前的愛人,那粉色的菱唇微微翹起,用那樣親暱的口吻說著“我想你”,看似俏皮,卻是說不出的誘惑。
玄沐羽吞了食物,湊上前來啞聲道:“澈,我想吻你了。”
玄澈一怔,隨即面色大紅,氣惱道:“你這精蟲上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