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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書家許侑就是書學派中領袖人物之一。

雄單使臣走的那天許侑過六十大壽,玄澈上午參加完送別使臣的儀式,下午就參加宴席。

許府壽筵請人不多,基本就是書學派中的名人及他本人的得意學生,但送禮來的人卻不少。玄澈與山子落到達許府時,許府外已經是一派車水馬龍的熱鬧景象。相比那些拎這大包小包禮物的客人們,手上拿著一方錦盒的玄澈顯得很不起眼。

“老師!”

山子落上前行大禮,玄澈也跟著深深一揖。

許侑是個瘦瘦小小的老者,留著一撮小白鬍子,看到山子落立刻笑得鬍子都翹起來了。

“哦,子落,你來啦!呵呵,來了就好,好久不見,為師很是想你。”

山子落介紹道:“老師,這是我的學生,玄澈——也就是太子殿下。”

玄澈再次行禮道:“晚輩拜見許先生。”

許侑細長的眼睛裡露出一道精光,悠悠道:“太子殿下光臨寒舍,令敝府蓬蓽生輝啊。”

玄澈不理會許侑話中的刺,只說:“先生稱呼晚輩澈便可。”說著奉上錦盒,道,“聽聞許先生對秦皇刻石很感興趣,特找來一本先秦刻石拓本獻與先生為賀,區區薄禮還請先生笑納。”

許侑面有疑色地接過錦盒開啟,柔軟的絲綢上平坦著一紙卷軸。許侑展開一看卻是吃了一驚:

“嶧山刻石!”

眾人大吃一驚,大堂內數十雙眼睛都落在了許侑手中的卷軸上。

嶧山刻石又稱嶧山秦篆碑,乃秦皇時李斯以小篆所書。原碑立於嶧山書門,但因李斯小篆聞名於世,慕名前來摹拓的文人墨客、達官顯貴絡繹不絕,導致當地官民常疲於奔命送往迎來。後世南國立國皇帝便將其焚燬,從此不可摹拓。

嶧山刻石在焚燬前的完整拓本如今僅存三份,其中大淼皇室藏有兩份,其價值不可估計。

玄澈這份心意豈是“區區薄禮”!

這禮太過貴重,玄澈身份又敏感得很,許侑收也不是,可不收心裡又實在癢癢,還是山子落在一旁說:“先生儘管收下,只是徒兒心意而已。”山子落將“徒兒”二字咬得頗重。

許侑還是有些猶豫。玄澈便笑道:“前輩若是覺得太過貴重,不妨改日也送晚輩一幅手書,百年之後其價值比之這拓本也不遑多讓,我皇室更多一份珍品。”

許侑聽玄澈這麼一說就笑了,想想也覺得是,他本就是隨性的人,坦蕩不拘,便笑呵呵地收下拓本,再看玄澈更覺得這小子可愛得緊。

大堂突然安靜下來,玄澈回頭看去,不期然看到嚴錦飛翩然而來。

錦飛換了一身青色衣物,面上掛著淡淡的微笑,少了外露的妖嬈,他更像一塊真正的美玉,光華內斂,秀美卓然。他姍姍行來,引得人移不開眼。

錦飛一路與旁人微笑致意,卻看也不看太子,徑直走到許侑面前,深深一揖,道:“我家公子行動不便,無法親自前來賀壽,特遣錦飛前來拜見,還請許先生見諒。”

“無妨,無妨。”許侑捋著鬍子笑說,眼中透出一抹關切,道,“你家公子身子可好?”

“家中公子……”

錦飛並不把話說完,只是露出些許悲慼與無奈之色。旁人見了都不禁扼腕,都想好好一個才華橫溢的公子卻不知身患何疾命運多舛,便都不再多問那位隱公子的訊息。

許侑一直想看看究竟是何等鍾靈毓秀的人物能寫出那樣一手好字,他雖與著隱公子神交已久,也時有書信來往,卻始終不得一見。此次親下請帖本想結識一番,卻不像聽到如此噩耗,心中不免慚愧。

許侑道:“可惜,可惜……老夫唐突了……”

嚴錦飛道:“許先生切勿自責,並非什麼大事,我家公子自小如此,早已習慣了。只是錦飛見公子平日出門多有不便,不免疼惜而已。”嚴錦飛說得似是而非,更引人往深處想。

許侑點點頭道:“是了,是了,你家公子胸懷寬廣非一般人可比,倒是老夫世俗了。”

錦飛微微一笑,雙手送上一幅字畫,道:“公子說,許先生高傲自潔,一般金石玉器只能是汙了先生的眼,可傳世至寶公子又拿不出來,只好自書一幅字畫聊表心意,還請先生千萬不要怪他小氣。”

許侑大笑:“怎麼會,你家公子的字現在可是奇貨可居!”說罷展開畫卷,但見其中竹枝迎風而立,工筆精妙,栩栩如生,清高韻味流卷而出,果非凡品。又見畫中題字——

淡煙古墨縱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