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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書房裡的東西也都換了,玄澈害怕看到能想起那個人的任何東西,只要想起就無法阻止回憶的蔓延,他阻止不了這種失控,這會毀了他,毀了他活下來的目的。
冬去春來,皇帝似乎漸漸從喪父之痛中走出來了,國家依然在他的掌握下平穩而高速地前進著。
西藏……
玄澈看著地圖,目光定在那塊還脫離在外的土地上。他很累了,對於這個地方他甚至不想再去擴張了,要擴張,就要考慮各種各樣的問題,但是他幾乎沒有了這個動力,那個擁抱他支援他的人已經不在了……
算了,這個問題還是解決掉吧,玄恪畢竟不是經歷了兩世的自己,也不是天下無雙的沐羽……恐怕有些事情他未必能處理好,還是留給他一個堅不可破的國家好了……
還有聽風樓和冰嵐山莊,也到了該斷腕的時候了。
夏日的時候,中央朝廷再次發生了改革,幅度不大,只是增設了一個情報部,成員包括了原先兵部管理下的軍事情報人員和傳聞中全國第一的情報機構聽風樓,同時原先直屬皇帝的影部併入兵部,職責也由原先保護皇帝兼打探訊息,轉變為保護朝中要臣,同時接受皇帝和兵部指派。
這場整合足足持續了三個月才將江湖機構性質的聽風樓完全併入情報部,而兵部的軍事情報人員也完美地融入了這個體系之中。他們現在所面臨的第一個任務就是全面收集所有有關西藏的資訊。這個工程太龐大了,面對近乎一無所知的西藏,要做到了如指掌,恐怕沒有兩三年無法完成。
面對前聽風樓樓主、現情報部尚書樓聽風的程序規劃,玄澈笑了笑。
兩三年?沒關係,應該還有一點時間可以完成這件事,三年打下來,兩年治理,再交給已經成熟的玄恪,應該就沒有問題了吧。
玄恪的態度還是不冷不熱的,算了,隨他去吧,我也在意不了這麼多了,只要他學好,便是再冷些又能怎麼樣,難道再冷還能比我這顆心更冷嗎?
玄澈按著左胸,這裡有一顆心臟在跳動,雖然有些微弱,但還是活的。
玄澈突然覺得有些可笑,自己怎麼會還活著呢,應該死了才去,去陪那個人啊。
沐羽,你可有在等我?黃泉路很長很寂寞,你要等我一起上路,我陪你走。
國泰民安,沒有什麼大事,到了冬天,玄澈帶著一個小青瓷罐和一套茶具去了陵園。
玄澈倒出青瓷罐中的水放在小壺裡煮開了,便衝入茶壺之中,看著茶葉在壺裡慢慢舒展開,那清澈的水也成了淡褐色。玄澈便取了兩個杯子斟了茶,一杯自己拿著,一杯卻放在了地上。
玄沐羽已經在地下,他只能隔著著厚土與之對望。
玄澈看著那高大如山一般的陵墓,對著不可見的冰棺輕聲說:“沐羽,可曾記得去年冬天,我說要取梅上雪為你泡茶,可你卻不等到春暖花開就去了。你又負我,可我卻不能負了你。今日我帶這水來,我不懂茶道,泡出來就算是苦的你也不能不喝,知道嗎?”
玄澈說著將自己手中的茶水喝了下去,果然是苦的,苦得連心都縮起來了。
玄澈又為自己倒上一杯,說:“沐羽,再等我四年,只有四年,四年後我就來陪你。”
茶水從茶杯中灑落黃土,一如他傾瀉的思念。
玄澈這次出去卻病了,他身子已經破敗不堪,因為玄沐羽的忌日又是徹夜未眠,冷風一吹不病才奇怪。只是這一病就好不起來了,早朝上總是能聽到他斷斷續續壓抑的咳嗽聲,他總是捂著帕子,只讓人看見他因為疼痛而微微皺起的眉頭,然而就坐在旁邊玄恪卻清清楚楚地看到那帕子上不時出現的血漬。
玄澈的臉色是蒼白的,只有兩片薄唇紅得豔人,那是被血染紅的。
玄恪又想起了那日玄沐羽對他說的話:今日做了如此決定,日後就不要後悔,玄澈死了是要入皇家陵園,他日你突然想通了,可是連拜祭都拜祭不了……
後悔?我會後悔嗎?
玄恪不屑地笑了笑,又想起那日玄澈收回手時的倉皇,那聲“髒”無法抹去。
新年過了,玄澈開始要求玄恪在他之前看摺子,並且要寫上太子的墨批。但第一天玄恪交的答卷並不讓他滿意,甚至有些失望,他沒想到玄恪跟在他身邊看了兩年還只是這個程度,看不透人心,也握不住全域性。
“恪兒,你叫我如何放心。”
玄澈嘆息,玄恪只能默默地握緊拳頭。
日子一天一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