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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戴上,費勁地順著梅岑手指的方向看去。

“這——好像是……!”鍾苓難以置信地說,眼睛還盯著那兒,雙手按著玻璃,撥出的蒸汽凝結在上面,霧濛濛的。

“是什麼?”梅岑急切地看著她的朋友。鍾苓搖著頭,不住地感嘆:“太不可思議了!太可怕了!太出人意料了!太離奇了!太邪門了!”鍾苓仍舊不回答,一直看著那塊光斑。梅岑踮起腳,不耐煩地也看著同一物體,唯一的不同點在於:深度近視、又忘帶眼鏡的她實在是徒勞,與其如此,還不如在車座下睡一覺呢。

“我覺得我們必須下車看一看。”鍾苓終於說了一句梅岑能夠完全聽懂的話。

“你找死嗎?”梅岑聲音輕輕的,好像鍾苓早已停屍在床。

“那個閃閃發光的,是個手術剪刀。你不記得了吧,是U4的標誌。”當梅岑搞明白這句話的涵義後,不安之感油然而升。

冤家路窄,可也不會這麼窄吧——她們居然陰差陽錯地闖進了他們剋星的地盤!不過二人誰都沒有真正到過U4,只聽傻姑娘說過它位於一座盛產變質海產品的臭不可聞的海鮮廠對面。

“那就——就出去看看?”梅岑不知怎的,也同意了這個想法。梅岑把蠟燭放到一邊,謹慎地向車門移動。鍾苓接過燭臺,一把抓起兩人的書包,緊隨其後。

她們可能對車門的性質不夠了解。梅岑先是又推又搬,擰著所有螺絲,試圖儘可能悄無聲息地把車門開啟。但命運在門的大力協助下始終跟她作著極為頑強的抵抗,鍾苓看梅岑都幾乎琢磨著給門一腳了,趕忙適時攔住了她。

“你得把握住自己。”她用耳語般模糊的嗓音對那已經火冒兩丈五的同伴警告道,“不然我們都得上西天。”她拍著梅岑的手掌,把身子探向門,緩慢地一扳某個螺絲,咔啦啦,門開了。梅岑驚奇地看著這因人而異的怪門,自嘲地嘆息著。鍾苓得意之中也不免有一絲疑惑——自己只會惹麻煩,偏偏門喜歡她?怪哉怪哉!世界越來越讓人搞不懂了。

開門後,鍾苓的膽量就又掉回了世界最低點,快得讓人生疑。梅岑無奈地走在前面。當她的腳掌接觸到堅實的大地上時,才領會到——是真的領會到她們的處境了。儘管她以往曾經領會過許多次,但總是一知半解。她正位於一個高大寬敞的地道里,沒錯,是一個地道。

鍾苓也下來了。兩人每走一步,就聽見重疊的腳步聲可怕地迴響著,陰險地四處碰壁。離車有尺把遠時,一扇面積龐大的櫟木舊門出現在了她們面前。這門似乎經久不衰,看上去十分堅固,使梅岑不禁想起了六號樓三樓的門。大概是受了點影響,梅岑覺得U4的門也不是那麼安全,她指的是想必那上面關卡重重。鍾苓好像亦有同感,此時也警惕地打量著門。

終於,梅岑伸手去握住銅製門把手。她本以為會觸到一個冰涼刺骨的圓東西,可那把手摸上去一點不涼,反倒有些溫溫的,就像《老殘遊記》裡的溫涼玉。梅岑微笑著,門把手的暖流猶如剛從充滿光明的環境引入,增添了梅岑的信心與勇氣。咯噠一聲輕響,門開了。它滑脫了梅岑的手,自動向後敞開。梅岑和鍾苓神經高度緊張,不知道下一步怎麼辦。

然而什麼都沒發生。另一個地道在她們面前展開了,比前一個稍小一些。鍾苓慌亂地看梅岑,對方平靜而堅決地點頭。在邁第一步之前,梅岑又回頭看校車。它還停在老地方,但在黑暗中看不真切。走進第二個地道後,梅岑發現這裡其實是一個圓圓的屋子,屋頂上懸掛著幾盞搖搖欲墜的老式吊燈,造型與校車上的檯燈出奇地相似,其餘什麼都看不清。就在二人步入房間的這一瞬間,所有的燈都亮了,同時,門也徐徐關攏。梅岑有些慌張,門關了,那萬一遇到危險,她們該往哪跑呢?她的第一個反應就是回身去開門。完了,門真的打不開了。她愁苦地看看鐘苓,鍾苓慚愧地低下頭,耳根紅彤彤的。不過梅岑一點也不怪她,為什麼?可能因為……

梅岑不吭聲,環顧著這屋子。屋子的牆壁上還嵌著許多門,梅岑粗略地一數,足有二十扇,外形都破破爛爛的,似曾相識。

“我們走哪一個?”鍾苓有氣無力地問,臉還紅著。

梅岑仍舊沉默。她沒聽見鍾苓的話。她剛才一直在仰望著天花板,上面裝飾著幾副宗教畫,有耶穌受難像,聖母瑪利亞像等,她不是太瞭解,但覺得十分雅緻。

“你到底是拿個主意呀?”鍾苓急了,催促著。

梅岑回過神來,隨便指了一扇門:“就這個。它離出口很近,如果遭遇不測,我們也好逃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