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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裕民天生一副破嗓子,唱起歌來,五音不全,基本上可算是個樂盲,但這時竟也被這首歌感染,輕輕點著鞋尖打起節拍,跟著哼唱道:“阿里,阿里巴巴,阿里巴巴是個快樂的青年!”心緒一時難以平復下來,而易小薇的眸中更是隱約有淚花閃動,這就是音樂的力量,不知不覺中,就能左右人的情緒。
田裕民很喜歡易小薇現在的樣子,優雅而高貴,他們兩個人自從到了酒吧後,就再沒有說過話,只是安靜地坐在那裡,一個偶爾品嚐一下杯中的紅酒,眼光飄忽不定;另一個則不停地喝著啤酒,不時地,將自己的目光看向易小薇,欣賞著對面的如花美人。
不知道怎麼回事,自從東方山回來,一夜纏綿之後,田裕民發覺易小薇總在有意無意地迴避著自己,幾次三番去找她,都是一付愛理不理自己的樣子,有種想拒自己於千里之外的感覺,田裕民頗是納悶。
這次從漆chūn明那兒回來以後,他火急火燎地敲開易小薇的房門,易小薇還是往rì那副形態,田裕民這次可沒有掉頭而去,他也沒有走進易小薇的房間,只是站在門口輕輕地說了句:“小薇,我要調走了。”說完,他轉身靠在門前,叼著一支菸,這種場景像極了他以前一度鄙夷的,港臺片裡慣用的那些狗血橋片段,但是今天,他自己竟也是那副德xìng。
這招果然有效,易小薇聽到這個訊息後,大感詫異,田裕民在門口站了還不到三分鐘,易小薇就穿戴整齊,從屋裡開門走出來,兩個人一前一後下了樓,在街道上漫無目的地走著,直到見到這家名為“阿里巴巴”’的酒吧,才雙雙停下腳步,對視一眼,於是田裕民排撻而入,易小薇緊隨其後,他們一坐就是三四個小時,直到酒吧裡僅剩下他倆。
“什麼時候走?”易小薇把杯中紅酒一飲而盡,臉sè越發紅豔豔的,眸光溫柔似水,卻沒有望著田裕民,而是將頭偏向窗外,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外面已經淅淅瀝瀝地下起了毛毛細雨。
“後天吧。”田裕民此時已經喝了七瓶啤酒,神態裡也帶出一絲醉意,原來他一直以為自己是個拿得起放得下,沒有那麼多的兒女情長,沒想到,自己就要離開的時候,他才發覺,自己是那樣迫切地想來見易小薇一面,田裕民清楚,那不僅僅是因為,眼前這個女人曾和自己相處了半年多的時間,更多的,恐怕是因為他們之間多了無法割捨的情感。
易小薇不再做聲,而是默默站起身子,拿起包包,轉身向外走去,田裕民不緊不慢地跟在她的身後,昏暗的街燈下,兩人的身影被拉得細長,不一會兒,衣裳都已溼透,雨水從臉頰上輕輕滑落,兩人卻都毫不在意,沒有誰提議攔上輛計程車,依然雨中漫步,步履閒適從容。
很快地,他們到了易小薇的住處,易小薇高跟鞋的腳步聲,輕輕叩響樓梯,在這靜寂的夜晚,聲控燈一盞盞地次第亮起,又很快地黯淡下去,在房間門口,兩人就都不約而同地停下腳步。
易小薇靜靜地站在那裡,不知在想些什麼,田裕民則點著一根菸,倚著樓梯扶手,慢慢地吞雲吐霧,煙氣就在空氣中漸漸瀰漫開來,虛無縹緲中營造著某種曖昧的氣氛。
一根菸抽完,田裕民輕輕把菸頭扔掉,然後伸出腳尖踩了過去,用力地碾壓了幾下。
似乎有種某種微妙的默契,就在田裕民丟掉菸頭的瞬間,易小薇也終於把手伸進包包裡,從裡面摸出一串鑰匙,右手微微顫抖著將鑰匙插。入鎖孔裡,房門被輕輕開啟,易小薇走進去後並沒有關門,而是彎腰脫掉兩隻鞋子,將那雙jīng致的鞋子擺到鞋架上,嫋嫋娜娜地走進臥室,找出一個嶄新的毛巾,輕輕丟到沙發上,接下來便一言不發地轉身走進臥室。
田裕民閃了進去,“咔嚓”一聲把門反鎖上,他拿起毛巾進了洗浴間,把身上溼漉漉的衣服一件件剝下,開啟熱水器的不鏽鋼龍頭,熱水就嘩嘩地躺下來,他愜意地閉上雙眼,輕輕地擦洗身子。
裹上一件浴袍出來的時候,田裕民看到茶几上,早已擺上了兩杯香濃的熱咖啡,易小薇面前放了一杯,另一杯不用說,是給田裕民給泡上的。
易小薇換了件乾淨衣服,正斜倚在沙發上,手裡拿著遙控器,在不停地調換著頻道,她的臉上,仍有酒後的cháo紅尚未消退。
她見田裕民從浴室開門出來,就默默地站起身子,抱著幾件貼身衣物,低頭走進浴室,隨手把門輕輕帶上,卻沒有關嚴,不一會兒,裡面就傳出嘩嘩的水聲,熱氣絲絲縷縷地從門縫裡飄出,空氣中瀰漫著沐浴露的香氣。
田裕